“青阳使...”
就在项义恍惚思考的时候,王虎突然抬起头来,瞪着一双大眼珠子,脸上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怎么了?”
“俺好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王虎一扫之前的沮丧,整个人瞬间精神起来。
其他人一听,也都抬头向他看来。
王虎凑近了身子,道:“今天晚上俺带着兄弟们去领粮食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人,那人面生的很,俺从来没见过。”
项义脸上并无表情,冷冷道:“灾民这么多,晚上的时候约有七八万人,你如何能够全都见过?”
王虎道:“俺肯定是不可能全都见过,但是这个人奇怪的很,一定不是来冒充灾民领粮食的百姓。”
“那又如何?”
“当时俺带着手下的兄弟排队领完粮食回来,那人就凑过来,给俺说这粮食是太子给的,不是朝廷给的。”王虎这人脑子虽然不怎么好使,但记性却不差。
当年在白莲教中,他在四大护法中最受排挤,其他三位护法全都是精明之辈,看不上一根筋的王虎。
明里暗里不少说,如果不是他王虎跟教主跟的早,四大护法根本没他的份。
教主派青阳使来长安开设分教,王虎有心建功,让教中看不起自己的人对自己刮目相看,主动请缨要来长安。
自打白莲教总坛被灭之后,王虎跟着项义更是尽心尽力。
四大护法中如今还剩自己这个大头虎王和伤了一条腿只剩下半条命的歪脖龙王。
王虎有心在龙王面前炫耀,此时说起话来一改之前小心翼翼,想起当年在总坛时听说书先生说书时的模样。
撸起袖子,故作深沉道:“那人跟着俺们几个人,还帮着俺抬粮食,和俺说了一路。先是说下了这一场大雪,长安城里城外不少人受了灾,可长安城内的百姓朝廷既给他们搭了房子又给他们粮食,还给他们发棉衣。可咱们城外的百姓不仅什么都没有,还不准咱们进城,他问俺为什么,老歪脖,你说为什么。”
王虎说到这,转身看向一旁侧着身子半躺在地上男子道。
那人叫赵龙,小时候生了一场大病,病好了之后脖子歪着,加入白莲教之后,五六年内就坐到了四大护法的位子,人称歪脖龙王。
赵龙平日里最看不上王虎,自己好不容易捡了一条命,有心为项义做事,等日后项义重振白莲教做了教主,自己也好接他青阳使的职位。
只可惜在逃亡的路上,断了一条腿,找到项义之后别说是为他效命了,平日里还得让人伺候。
这些日子里来,他见王虎上蹿下跳发展了不少教众,心中早就憋着一股火。
此刻见王虎得意洋洋的劲,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脖子一歪,不去理会他。
王虎并不在意,反而笑了起来,接着道:“青阳使,你猜那人怎么说。”
项义也很好奇,开口问道:“他怎么说?”
王虎见项义并没有不耐烦,一本正经道:“那人说长安城内的百姓虽然受了灾,可都是有田有产的,等到明年开春,他们就能接着为朝廷交税。城外的百姓原本就是流民,除了有病什么也没有,就算不来这场大雪,也是熬不过年关的。朝廷的粮食发给城外的百姓,那是肉包子打狗。”
王虎故意顿了一顿,目不转睛的看着项义,项义微微皱眉,下意识道:“肉包子打狗怎么了?”
“俺当时也是这样问他,肉包子打狗怎么了,那人说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朝廷把粮食发给了城外的百姓,那是收不回来的。他还说这是治标不治本,哪怕发了粮食,城外的灾民还是得死,不是饿死就是冻死。往年来没有这么大的雪,长安城外还得冻死好多人呢。”
“所以朝廷才不会拿粮食给咱们,说是朝廷已经把咱们当成死人了,已经放弃咱们了。”王虎努力的回想着那人说的每一句话,尽量的学着他的口气。
一旁的赵龙听了,冷哼一声,道:“荒唐。”
项义也不以为意,微微摇头。
王虎一见项义摇头,又听到赵龙拆自己的台,蹭的站起身来,看着赵龙怒道:“你个老歪脖子说什么,呸,只会吃白食的东西,你懂什么?”
赵龙见王虎这般模样,又见项义看着王虎露出些许失望,心中一动,也不生气,冷声道:“我说荒唐,这种话骗骗什么也不懂的愚夫愚妇,就是像你这种愚笨的人尚且可以。若是想骗青阳使和我,那简直是笑话。若是那人给我说这话,我一定说的他哑口无言!”
项义听了,看着赵龙微微点头,心道:“王虎虽然忠心,可终究不是可依靠之人,冲锋陷阵尚可,若是说到谋划算计却一点用也帮不上。在这一点上他和赵龙比起来可是差的远了。”
项义的一举一动全都被赵龙看在眼中,赵龙一见项义听了自己的话微微点头,心中大喜:“青阳使这是认同我的意思,哼哼,老子虽然断了一条腿,不能为青阳使奔波。可现在青阳使缺的不是能为他跑腿的人,而是能帮他出谋划策的。”
随即想到了那位三言两语就让白莲教发扬光大的教师先生,赵龙消极很久的心忽而砰砰砰的急速跳起来。
王虎虽然一根筋,可不是傻子,他见项义和赵龙两个人这般表情,毫不避讳自己,原本满心的得意化作了满腹的怒火。
“狗东西,歪脖子老长虫,你说老子荒唐,今天你不说个明白,老子把你另外一条腿也给你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