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亭中出现了另外一个人。这个人,便是彦王刘琰。
“陆大小姐,真是巧呀!”刘琰刻意强调这是场邂逅,实则却是他有意安排的偶然。
陆月瑶淡淡地看了刘琰一眼:“彦王殿下,真没想到又在此处遇见您了。”
刘琰笑了笑,坐下来闲谈道:“这就是缘分。不过大小姐,本王见你今日有些闷闷不乐的,可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儿?不对呀,本王前几日便听说,你妹妹已被父皇指婚给了元王,这对你来说,应该是天大的好事才对呀!”
陆月瑶陷入了沉默。不知过了多久,她方抬起头,像是思量了许久:“好事吗?可我的对手好像不止她第一个。”
刘琰微微讶然,问:“此话怎讲?”
陆月瑶道:“太子妃的人选,除开太子殿下中意的陆月白之外。还有皇后一族的王氏,太后一族的何氏。当然,我也是其中之一。只是,王氏和何氏皆有皇后太后的支持,单以相府的势力,只怕不能完胜……”她说着说着,愈发地心急,忽地咬牙问道:“你说,我该怎么办?”
闻言,刘琰眉峰轻轻一挑,淡然地问她:“什么怎么办?难道,你还想除掉王氏何氏?”
只见陆月瑶的身板一滞,神色有几分恐慌。登时,她竟忙于撇清:“你不要胡说!我何时说过这样的话?”
刘琰笑道:“大小姐,在本王面前你大可不必这般谨慎。天大的秘密,本王也会替你保守着。谁叫你是本王心中不可取代的陆月瑶呢!”说完,他抬眸,情意绵绵地望着她。
陆月瑶目光无措地落到别处去,玉指在袖中不安地颤动:“彦王殿下,我们不说其他。”
刘琰的神色更加悠然,他继续道:“其实本王同你说句实在话。只要太子选妃一事还未尘埃落定,朝中就会不断有新人推出。没有陆月白,也会有王氏,没有王氏也会有何氏。就算陆月白王氏何氏统统被你除掉,也会有赵氏钱氏李氏孙氏……障碍,是无论如何都扫不清的。朝中所有的大臣都想往上爬,而你们相府想要一家独大,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也是父皇所不能容许的。但最重要的是,哪一家,能笑到最后。大小姐可否明白本王的意思?”
刘琰在边侧用心地说着,可陆月瑶似乎魂不守舍,根本听不进这话语深处的道理。只是六神无主地求助着:“那你说怎么办,怎么办?我不要功亏一篑,彦王殿下,你可有什么万全之策?”
陆月瑶的玉手正搁在石桌上,刘琰用指腹点了三下,他道:“看来本王的话,大小姐还是没能听进去。这世上哪有什么万全之策呀?本王方才说了,笑到最后方是关键,今朝的太子妃不代表就是明日的皇后,大小姐是比较想做太子妃呢?还是皇后呢?”
只见陆月瑶愕然地望着刘琰。
暗处的梅清浅撞见这一幕,已是惊吓得大气不敢出。她没想到陆月瑶竟暗中同刘琰勾结,而从方才的话里,也似乎听出了刘琰的野心。
刘琰仿佛还想留点余味,临走之前带点调笑:“好啦,本王有事就先走了。大小姐,或许总有一日,你会想通的。”
刘琰走后,梅清浅捂着嘴用眼神问陆月白接下来该怎么办。而陆月白不曾发声,只用唇语说了个“走”字。她们两个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此地。
待走远些,梅清浅才敢开口说话:“姐姐,真没想到这相府的大小姐为达目的,竟暗中同彦王勾结!还有那彦王,方才说那样的话,莫不是……”
陆月白神色泠然:“罢了,这些事情你我烂在肚子里就行。否则以彦王的狠辣……唉,不该巧的偏凑巧,我看到陆月瑶就该绕道走。”
梅清浅道:“姐姐算了,我们去别处吧。就当什么都不知道,走。”
陆月白点点头。
陆月白同梅清浅到了别处园子。那园子中摆着个石桌,石桌上放着个茶壶。梅清浅上前拎了拎茶壶,发现里头的茶竟还是刚泡的。
于是梅清浅同陆月白便就坐下来,各自给自己斟了茶水小憩。可她们刚喝上不久,这园子里又忽然进来了两个人。
“哎呀,二小姐也在这呢。”那两人径自朝她们走来,语气颇含挑衅。
陆月白抬头一看,有些讶然,这可不是陆月瑶那两个堪比金兰结义的姐妹,沈素宜和谢盈吗?
陆月白微微一笑,内心了然。自己即将成为元王妃的事已传遍整个瑾都,她们两位,怎可不找机会嘲笑下自己?
梅清浅见来者不善,便试图拉了陆月白起身,道:“姐姐,要不我们走吧。”
熟料,陆月白握住她的手,重重地将她扯回到座位上。她一面笑看着她们,一面说着:“是呀,二位,很巧嘛。”
沈素宜的笑容,也如这夏日的阳光般明媚。只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她的一颦一笑,一呼一吸,皆携着轻蔑之意:“是呀是呀,这就说明我们同二小姐有缘呀。今日来沁庄本是来寻月瑶姐姐的,没想到这月瑶姐姐未寻到,倒是先遇见了二小姐。不过,一见到二小姐,我呀,倒是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她轻叹着摇摇头,故作惋惜:“往后,能同月白妹妹随意闲话的机会怕是不多了。月白妹妹几月之后便要嫁作元王妃,我们见了,可是要行礼跪拜的。”
一旁的谢茹,却忽然忍俊不禁。她忙掩住嘴,闷笑了片刻。
沈素宜故作诧异,问:“你说你,笑什么呢?”
谢茹故意,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