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萍想了想,皱眉问道:“你说的那个女子,如今可有嫁人?我可以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吗?”
张献珍无奈地点点头,眼里似乎有说不尽的悲伤:“她叫桃镜,十年前就已经嫁人了,嫁了汴京的一个小官,举家都搬走了。”
“你房间里一直有一股很浓的香味,这些香是她做的吗?”
张献珍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说:“我不知道,这些年来我早就没了她的消息,只是时不时会收到这些和她当初的味道一模一样的香。”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也许是她偷偷寄的吧,我刚收到的时候可高兴了。可是后来,我却也一直找不到送这些香料的人。好像这些香是凭空多出来的一样。”
“哦?”浮萍笑笑,又拿起一块白色的玉道:“这桌上的许多首饰是后来送的,还是十年前的?”
“十年前的。当年镜儿走的时候,哭着来找我,可是我却没办法带她走。哎,都怪我当时没本事,我怕她跟着我受苦。镜儿十分伤心,也知道无可挽回了,便将平生所爱之物赠予我。”
“原来如此。”浮萍叹了一口气继续问道:“为什么你不把它们藏着柜子里,而要摆出来?这样,不是徒增伤痛吗?”
“我不想让自己忘记她,一刻也不想。这些东西陪着我,就像她陪着我一样。”
浮萍道:“真是痴情啊。张公子可知道,桃镜以前最爱的东西,是什么?”
张献珍认真地想了想,方才答道:“她最爱的,是那面铜镜吧。当年逛灯会的时候,我送给她的,她很喜欢。”
“可否一看。”
张献珍不好意思地笑笑,转身走向床榻,从枕头下面拿出了一面十分古朴精致的铜镜。
小娃忍不住惊叹道:“这铜镜好生漂亮。”
“是啊,当年镜儿一眼就看中了那面铜镜。我存了好久的钱才把它买下来,不过,若是能再见佳人一笑,就算再存多久的钱我也愿意。”张献珍十分认真地说道,眼神里全是怀念。
浮萍接过那面镜子,喃喃道:“镜儿,镜儿。张公子日日让它伴你左右,陪你入眠,怪不得啊。”
“娘子可是觉得这镜子有问题?”张献珍不解地问道。
浮萍笑了笑没说话,小娃有些着急道:“姐姐,难不成梦里那个女子就是。。。”
浮萍忙干咳了几声,张献珍脸色有些微变,忙说道:“哎,昨夜我梦见一个女子,手里便是拿着这面铜镜。本不想和公子讲,但是如今也不得不说了。我想公子这些天遇到的事都可在这铜镜中一窥究竟。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张献珍忙问道。
浮萍无奈地笑笑,“只不过可能会遇见一些鬼力乱神之事,我怕张公子害怕。”
张献珍十分理解,躬身作了一揖道:“既然来找了娘子,便是能猜到会有这些东西作祟。只是一件,这东西是旧物,对我很重要,还望娘子不要弄坏了它。”
“这是自然。”浮萍笑着说道,“哎,。我们去镜中会会她吧。”
说罢,浮萍捏了一个咒。三人一阵头晕,似有无限地困意袭来。但转眼间三人已经到了镜中。
“为什么镜中依旧是张公子的卧室呢?”小娃扣着小脑瓜发表着疑惑。
只见这铜镜之中,依旧是张献珍的卧室,一样的床榻,一样的布局,一样的奇香。
和刚刚一样的桌子上,堆着很多女孩子的,和刚刚并不太相同脂粉和首饰,看样子全是新的。
浮萍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掩嘴笑道:“看来主人似乎不在呢。我们得等等了。”
张献珍此时脸色十分难看,看着这镜中的世界,眉头皱地越来越紧。
镜中原只有方寸大小,那卧室之外已是虚无缥缈的浓雾。浮萍笑着问张献珍:“张公子真的没有做什么奇怪的梦吗?”
张献珍脸色愈发难看,还没有回答,只听门外嘎吱一声,一名柳眉如烟的女子此时提着好几包东西,正从门外进来。她看见在房间内的三个人,柳眉微蹙,手上东西没有拿稳,全都掉在了地上。
哗啦啦地掉了一地,却全是些胭脂水粉。
“主人来了,”浮萍笑道,“看来,好像不太欢迎我们呢。”
“你们是谁?”那女子质问道,同时皱着眉头有些支支吾吾地问张献珍:“郎君,你,你怎么会带陌生女子回来?”
“郎君?”张献珍冷笑了一下,脸色变得极差,整个人似乎都变得颓然,喃喃念道,“我怎么会是你郎君呢?我的镜儿早就嫁给别人了。”
女子忙上前来,满脸的惊慌失措和不可置信。她有些手足无措,眼泪已经装满了眼眶,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那女子十分委屈地说道:“郎君怎么会说这种胡话,我已经嫁给你七年了,这些年来日日相处,郎君难道忘了吗?”
张献珍眼神变得温柔起来,沉默了几分钟,声音却变得颤抖起来:“嫁给我七年了吗?我已经做了七年的痴梦了吗?“他仰头笑道,那笑十分地悲凉,”这七年?不过一场梦罢了。我还是分得清哪里是现实哪里是虚空,哎,都怪我痴心太重。我以为,我日日能梦着镜儿,是因为老天可怜我一片痴心。所以这些年来,我日日守着镜儿留下的这些东西,以为这样一生,就算一生不娶,亦是幸福。却没想到,”
“不是这样的,”女子的泪滴在衣服上,她哭着说道:“郎君,这些年来,我伴君左右,难道郎君只是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