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洗月观的正门坝子里摆了一张桌子两张椅子,两位小厮坐在那儿接待报名想要参加修路的村民。
因着昨日的宣传在定康县已经传开了,既有有银子赚还有晌饭吃来了很多村民。
登记的两位小厮都感觉有点忙不过来了,看着后面排着的长长队伍,又看了看烈日当头的阳光,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这要忙到什么时候去了。
他们知晓薛蘅就在塔上面,会时不时的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哪里敢偷懒,心里只能期盼着早点收工,太阳底下晒着着实太热了。
前来应聘的村民里,其中有两人的穿着和相貌并不像是定康县本地人,一身灰色的粗布衣,脚下穿着靴子,满脸胡子拉擦,皮肤却很白皙也不像是农民,不过手掌倒是很粗糙,还有许多细小的伤疤,像是长期做手工活的人。
等他们排到登记处的时候,两人中的大哥,拱手对登记的王二道:“这位小哥,我们兄弟二人是从西青地区赶来的,过路文书不小心在路上丢失了,还请通融通融。”
“这么说你们不是定康县的人?”
这年头太多百姓在本地过不下去了,只好到别的地方继续讨生活,没有过路文书也是常事,只要不被官府发现一般也不会有什么事情,王二想着也许是逃难出来的人并不在意。
“是的,还请老哥通融一下。”大哥的脸上带有讨好的笑容。
“不好意思,这可通融不了,洗月道长只要定康县的人”王二挥了挥手:“你们一边去吧!不要挡住后面的人了,还多着呢。”
两人对视一眼,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小弟不甘心的再次道:“我们兄弟二人在西青地区是有名的木匠,昨日也来观摩了水碓,我们回去商量了一下,觉着水碓有些可以改良的地方,能够提高舂米的效率。”
水碓那么高深的物什,王二才不相信,眼前两个连过路文书都没有的人,还能够改良的更加精良,便不再理会他们二人,埋着头继续写着文字。
大哥脸红了红,心里也不甘心,再次道:“还请老哥让我们见见道长,我们绝对不会给老哥惹麻烦的。”
王二放下了手中的毛笔,看着两人揶揄道:“我算是明白了,你们二人是想见洗月道长吧!最近想来我们道长面前溜须拍马的人多了,不差你们两个快走吧,你也看见了我这儿还忙着呢,没有空与你废话。”
一旁打下手的小厮也捧着肚子笑了起来:“二位,你们就死了这一条心吧,道长可是乡君,你们相见就能见吗?就不要在这儿白费力气了,有这个工夫还不如想象怎么多赚一些银子养家”
大哥脸更加的红了,再次拱了拱手:“老哥,我们不是来溜须拍马的,我们在水碓上是真的有研究,我们兄弟二人在西青还发明了防线机,若是老哥愿意让我们见道长,我们可以传授制作防线机的技术。”
王二感觉他的耐心就快要没有了:“我们这儿连麻都不产,要什么防线机,你们两个连过路文书都没有的人还敢在我面前唧唧哇哇,趁我现在心情好赶紧离开,不然我让官府的人将你们当做细作给抓起来。”
小弟年轻不会审时度势还想说些什么,大哥将他给拦住了,大哥感觉出了王二是真的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并且他觉着这么纠缠下去也确实没有什么用处。
他在西青给大户人家做木匠的时候,遇见了不少这样的管事,有些管事都想着少管闲事,不给自己惹麻烦就好,一点也没有进取精神,所以一点险也不会冒。
若是不给点银子或是别的好处,王二是不可能带着他们去到洗月道长面前,如今他们二人的钱袋空空如也,好处定是拿不出来,只能另寻他法了。
大哥拉着气鼓鼓的小弟来到水碓旁边,水碓正在努力的工作之中,旁围观的人依旧不减,不过大多都是老人和小孩在饶有兴致的观看着水碓。
“这大家伙真好玩。”小孩子笑嘻嘻的指着水碓,在他的眼里很神奇。
老人在一旁摸了摸胡须:“孩子,这可不止是好玩,还能帮助我们干活呢!有了这个水碓,每年交税的时候就不用我们自己舂米了,能省老鼻子劲儿呢!所以我们要爱护它,不要让别的人来破坏了它。”
老人说完之后还警惕的看了看四周,仿佛她就是水碓的守护神。
小弟抱着手,郁闷的说道:“这个水碓我们也见过了,样子也记录在了图纸上,大概的制作方法我们也知道了。
水碓的名声如今在大昭已经经传开了,等我们换个地方找个大家族制造水碓就能赚大钱,为什么一定要见洗月道长呢?”
这个问题大哥也想过,之所以要留下来见薛蘅也是经过深思熟虑,不然他们两个没有通关文牒的逃奴怎么敢来见乡君?
大哥看了看四周的人,然后将声音压低了不少:“我们这儿有洗月道长想要的东西,正好可以和洗月道长做交换。
而且我们只是看了水碓的外观,知晓了它是个什么的样子,但水碓的制作定不会简单,若是没有看见图纸,并且亲自参与到制作的过程,制作出来水碓不一定好用,空有其形徒有其表罢了,而且水碓的选址也十分讲究,若是建造的地方水流不对又或是遇见别的问题,水碓定然是不好用的。”
最重要的还是制作水碓需要的材料不少,换句话便是成本很高,制作的时日也很长,做出来的水碓若是不好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