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湖的清晨分外壮美,湖底的红泥映衬着水面,在天亮后才显现出原有的迷人风采。
一轮红日倏地跳出水天相接处,让原本绯红的水面瞬间变得金光灿烂,晨雾中的山丘水岸也顿时成了朦朦胧胧的红色剪影。
湖畔周围苍茫的芦苇一层推着一层翻滚着金红色的波浪,将扎着红绫的白石祭坛托显得宛若波浪中的孤岛。
这祭坛虽是临时搭建,却建的十分高大宏伟,足足三丈高,依岸边土丘堆建而成。
祭坛下方,五百红衣铁甲骑士绕着祭坛围成了一个巨大的环形骑士阵,将祭坛包围在中央。
骑士阵下面,连绵不断的各色营帐、战车、兽马、幡旗,以祭坛为起点,在水岸一侧结成了一个更大的弧形。
威作为护卫将军,早早便来到祭坛这边准备迎候。
威下了马,拄剑肃立在官道与弧形阵仗入口处的甬道,翘首以待。
卓展、段飞、壮子穿着平征营将士的衣服,与鸣雀一起,作为副将站在威的身后。
远远的,官道正中出现青、乌、红三骑马飞驰而来,在两侧的芦苇长波中恍如三叶飞舟。
三匹马在甬道入口处勒马回旋,为首的人率先翻身下马,撩开身后的玄色大斗篷,阔面明眸,满面春风,正是赤枢大哥。
赤枢是第一个到达的外服臣,此时祭祀场边还没什么人,卓展几人也顾不上掩饰,开心地迎了上去。
威快步上前,一把握住了赤枢的大手:“赤封主,这一路上,你们真是辛苦了。”
“哎,算不上什么,苦点累点也是心甘情愿的。若不是你们事先洞悉一切,恐怕我想有此番辛苦都难了。”
赤枢爽朗地大笑着,看到威身后的卓展他们,顿时眼睛一亮:“原来是你们三个,感觉才分开没多久,怎么像隔了多年一样。对了,你们看,这是谁?”
赤枢说着便回头招手,两名拴马的副将匆匆跑了过来,正是琥珀和之前阳山飞探营的探长丘风。
壮子一把抱住了低头小跑而来的琥珀:“哎嘛,师父,你可想死我了!”
这一抱吓得琥珀差点拔刀,壮子赶忙向后扯了扯那并不合适的头盔,露出自己那张大脸盘子。
琥珀定了定神,一向淡漠的面瘫脸上难得露出一丝喜色:“壮子!怎么,最近有没有好好练功,感觉你又胖了呢?”
琥珀说着拍了拍壮子肥厚的背,又一拳捶在壮子的护胸铁上,重新板起脸孔,甚是严肃。
“嘿嘿,师父您老人家想多了,这是肌肉,肌肉,嘿嘿。”
壮子只有在琥珀面前才会这般秒怂,惹得众人一阵窃笑。
“琥珀现在可是封魄之下的顺位中将军,能有这样一个师父,壮子你自豪吧?”赤枢笑道。
“哟,师父,你真行!这以后我出去吹牛,脸上也倍儿有面儿不是?”壮子谄媚地说道,惹得琥珀一阵羞怯。
“丘风,你们也都认识,他现在是顶了琥珀的位子,做了封魄的近身一等军官。这次把他带来,五天后的事,也许能有用的上他的地方。”赤枢认真说道。
“哦,对了,还有你们派人送回来的那个滕风,真是块好材料,人品武功都没得说,巫力也是一等一的。现在他的伤已经彻底养好了,是我阳府的金刀护卫统领,每天守卫封府,很是尽责,你们算是给我淘到块宝了。”赤枢说着大笑起来。
卓展和段飞相互看了一眼,甚是欢欣,卓展刚想问问跟滕风一同过去的陈玉玉近况如何,却听见远处辚辚的马车声。
卓展抬头望去,只见一辆奢华的六马铜车奔驰而来,金顶车盖,珠玉流苏,很是气派。
“赤封主,此地多说不易,咱们之后再详叙。”威望了望后面的铜车,面色凝重地说道。
赤枢警惕地回头望了一眼,冷冷一笑:“这个笑面虎,总有一天我要看看他哭的样子。琥珀,丘风,走!”
说着三人便快步走向祭坛两侧的席帐。
铜车渐渐驶近,车盖下的长者头戴碧玉天平冠,手执金鞘嵌宝剑,弯目笑面,长须飘飘,头颅高昂,宛若王者般骄傲地站立在铜车中。
“威见过方封主!”还没等车上的长者下车,威便走到车前,恭恭敬敬地鞠躬拱手。
方在手下的搀扶下,踩着人凳下了车,双手插在袖子里,定睛看着威,满面笑容:“将军少年英才,方辄深神往已久,若有朝一日能有幸得到将军这样的人才,定是万分欢忻开怀。”
“方封主说笑了,威一介武夫,哪敢与方封主共事,多谢方封主抬爱。”威一直没有抬头,言辞态度甚是恭维。
“将军,来日方长,老夫期盼与你再叙。”
方一直死死盯着威,绕着威缓缓踱了半圈,才拂袖而去,走向自己的席帐。
见方走远,威才直起身来,回眸间眉宇充满了愠怒。
“将军,这就是柜山的封主方?”卓展侧头瞄着后方,小声问道。
“没错,旧派三山之首,笑面虎方。这个笑面兽心的凶徒,真是阴险得很,一方面去让长右山诓骗荆氏要扶立宣,另一方面又在这边拉拢我。看来他得知荆氏久久未得手,便想改变策略,以便日后入主灼霞宫后能得心应手。”威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个老不休,下个车还要踩着人背下,就不拍崴了脚。”段飞不忿道。
“呵呵,”威冷然一笑,“他来这红湖祭祀已经收敛许多,给他当人凳的是他封府上将军的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