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在穿云殿的日子很是清闲自在。
好客的白桵王给卓展和易龙他们分别派去了四名一等侍女,照料他们的饮食起居。斗伯也常常过来询问,看看有没有缺的东西,还需不需要再添置些什么,态度比头一天他们来的时候客气很多。
至于餐食上,也是一等一的豪华,做好的热腾腾的饭菜都是由侍女们直接送到他们房间里的,顿顿满桌子的山珍水味、甜糕琼酒,搞得壮子和赤妘这两个吃货每顿都吃圆了肚皮,直不起腰。
这树上的白桵国没有农田,不产桑麻,更没有山林江河,所有的物资都是靠着他们“恩养”的人类从树下运上来。然而他们的财富和物产竟能丰富到这种程度,实在令人咂舌。
日子虽过得安逸,卓展却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一方面,他得时刻提防着进出他们房间的侍女和斗伯他们,有没有在他们的饮食中下毒,万一中了万石说的那种嚣人用来控制人类的毒药,他们就真的回不去了。为此,卓展还特意让擅长攀谈、套近乎的段越去向侍女私下要了一根银针,且确保侍女不会声张。
见到卓展顿顿饭、壶壶茶都谨慎地用银针试毒,壮子很是无奈,鄙夷地嘲笑他这是过河捂脑袋——小心到顶。
另一方面,卓展还得随时留意皇庭内外进出的各种人,看看到底谁有可能是江老开图石的托付之人。
这两日来,卓展把有可能的人都摸排了个遍,也大体掌握了整个穿云殿的大致情况。
除了跟他们打交道比较多的掌事斗伯和下人万石,再就是那日在外庭跟斗伯一起给他们结尾款的年轻男子,名叫陈舛,是朝臣宰尹的儿子,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内服官,跟荀伯一起掌管着这穿云殿内外的大小事务。此人为人实利入骨,又精明至极,怎么看都不像江老会与之深交的人。
而那殿前的金刀侍卫,名叫荆无恹,出身习武世家,祖上世世代代为白桵王的阶前侍卫,平日里不苟言笑,谨言慎行,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看起来倒有几分像江老可能托付的人的。
但卓展对这种君王身边忠肝赤胆的死士般的人物还是有所顾忌的,不敢轻易前去攀谈打探,万一被瞧出破绽,必会第一时间暴露给了白桵王。
而且卓展也对江老那种老顽童,是否能和荆无恹这种一本正经的扑克脸打成一片抱持怀疑态度,还需再仔细探查一番。
其他的人倒是没什么值得多留意的,至于那些很难谋面的朝臣,卓展只能等到明日在怜妃娘娘的百人寿宴上再做打探了。
不过明日的寿宴也是卓展他们最后一天的期限,过了明天,他们是走还是留,与白桵王是继续和平相处还是反目相向,都会有个眉目了。
今天一整天,天气都不太好,树外阴云团罩,没有太阳,湿湿冷冷的让人很不舒服。
此时临近傍晚,湿气就更重了,众人只得囚居在这西殿内,无聊地发着牢骚。
“真是无聊透顶,这扑克没带,连个日常娱乐项目都没有。”段飞仰面躺在床榻上,哼哼道。
“哎,对了!越越,你那本便笺呢,拿来拿来,咱们自己做副扑克呗。”壮子腾地从床上爬起,瞪着眼睛兴奋地问向段越。
“壮子你过糊涂了吧,便笺本子和彩笔早就在穿山集卖给万石了啊,估计现在已经被打包成怜妃娘娘的寿礼了。”段越拿着绣绷埋头在缎布上绣着什么,手法虽生疏笨拙,但却十分专注仔细。
“啊呀,我这个记性啊……呜……”壮子大手一拍脑门,绝望地哀嚎着。
“呵呵,壮子是这几天吃的,撑得脑子都轴掉了。”段飞笑着调侃道。
壮子很是不满,即刻反击“不是,段飞,你有没有点儿良心,刚刚明明是你提出想玩儿扑克的,满屋子,就壮爷我积极响应你,怎么就怼上我了?段飞,我看你就是怼我怼上瘾了,黑天白天的怼我,以后干脆叫你‘段怼怼’得了。”
“这是跟你感情好才怼你,不解风情……”段飞无奈地别过了头,望向窗外。
“那你跟卓展感情也好,你咋不怼他,段怼怼。”
“谁让你这么特殊别致。”
“合着你是喜欢我这款了?挺重口啊,段怼怼。”
“不是,一口一个‘段怼怼’的,你有完没完?”
“今儿我就没完了,段怼怼。”
“无聊。”
“嘿嘿,奉陪到底,段怼怼。”
段飞和壮子这你一言我一语的互怼倒是给这这枯燥沉闷的气氛增添了些许欢乐,看到他俩幼稚又较真的样子,赤妘被逗得咯咯直笑。
“行了行了,到此打住,这里再枯燥,也总好过晶丹观那座石头城吧。再忍一忍,明天怕是会热闹得你们想求饶。”卓展插言调停道。
虽说他和壮子、段越同岁,还比段飞小了两岁,但在这群人中却似乎总在扮演调解大哥的角色,反而是大一些的段飞更像个小孩子。
“说起晶丹观,还真挺想念大花姐的。”赤妘有些幽怨地说道,托着腮望向窗外。
“我也是,起码有大花姐在,就不会无聊啊。”段越附和道。
“段飞也是。”壮子补充道。
这一句让段飞彻底炸毛了,腾地从塌上坐起,立马翻身下地,抓起靴子就丢向壮子。
不想壮子早有防备,一个蹲身,靴子从他的头顶上“嗖”地飞了过去,直飞向大门口。
“哎呦!”
众人抬头看时,只见段飞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