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在凌铭耳中便是有几分挑拨离间的意思了,不过也不排除面具人的本意也确乎如此,他特意强调如有外泄绝不是他的问题,那么便是他们彼此间出了叛徒咯?
凌铭看看凌清安,凌清安亦回头看了看凌铭,二人均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了不屑,对那个面具人如此拙劣的小手段的不屑。
“那么,为表诚意,”面具人并没有理会二人的态度,依旧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便由在下先说一桩故事,这个故事呢,离如今倒也不远,满打满算也就是去年发生的事。”
“宫中前些年新建了梧桐苑,二位殿下应该是清楚的吧,而这梧桐苑,就在去年,却毫无预兆地塌了。”
“在下是无意冒犯的,但当时的坊间传闻,传得皆是梧桐苑如国祚,这是所谓‘大厦将倾’啊。这也是后来那位监理官员被问斩的主要原因,这桩案子判是大理寺判的,可二位殿下可知道这传言,是谁放出来的吗?”
凌铭与凌清安皆对这件事情没什么兴趣,一开始也就本着一个任他胡说的态度,但话讲到这个份上了,两人却皆是有些好奇了,“谁?”
“许奇。”
“不可能!”从地上蹦起来的是凌铭,看他激动的模样,对方可能下一秒就要挨揍了,“许奇是二哥的管家,素来最忠心的,从来不掺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面具人轻轻笑了两声,“是啊,许奇是二殿下的管家,所以这件事便愈发耐人寻味了不是?”
看着凌铭真的要冲上去打人了,面具人却将话锋一转,“不过话说回来,那个官是个小官,那个缺也不算什么急缺,所以许奇此举是二殿下的命令还是他自作主张,也就不好说了,毕竟谁还没两个仇家呢?”
“你从哪得来的消息?”虽然凌清安没有像凌铭那般激动,他的身体状况也不允许他像凌铭那样激动,那从他紧皱的眉头多少还能看出他此刻的心情并不怎么好。
“这我可就不能告诉二位了,”面具人笑笑,“公平起见,等下二位说故事时,也可以不说出处,反正闲聊嘛,本也不必那么认真。”
“哼,我看这八成就是你编的!”
凌铭此言,面具人也不怒,只是笑,“四殿下这么想也行,那接下来,便轮到二位殿下了。”
凌清安看看凌铭,轻轻叹了口气,“那便我先来吧。”
他知道凌铭多半气愤于对方对于二哥的污蔑,但这种气愤之中,是不是也掺杂了一些对于自己的气呢?气自己真的相信了对方的污蔑,哪怕只有一瞬间。
反正他是有的,回去有机会当面问问二哥吧,凌清安暗自想,这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能当面说开也好。
“我讲的故事倒是普普通通,论时间也有些久远了,五十多年前,我尚在戍边的时候,曾在关宁城遇上一个怪人。”
“诶诶诶,”凌铭突然打断了他,方才还有些气愤的凌铭,在凌清安开口前一刻好像迅速调整好了心情,“说好了说当朝事,你讲些民间的奇闻可算是凑数的了。”
“算不上民间,”凌清安顿了顿,语气不变,继续往下说,“这怪人如今也是朝廷命官,只是不在永安城中。前些时候密报,炎州有些小势力蠢蠢欲动,父皇将他派去炎州盯着点儿。”
“哦,”凌铭这下明白了,“徐敏光徐大人,你还认识他啊?”
“算不得认识吧,几面之缘而已。”
凌清安的故事颇为平淡,不过是他与徐大人在关宁城看书喝茶的一些日常琐事,其所谓怪,全在徐敏光一人身上。
徐敏光这人,长得怪R补郑明明是个有头有脸的人,却最爱作乞丐打扮,在街上与那些市井无赖厮混,要说他是为了体察民情吧,仿佛也不尽然,倒不如说他是为了自己开心更准确一些。
而在这长期的市井生活中,徐敏光甚至还自己研究出一套谁都不懂的密语,其来源便是市井混混们平日里传递消息是所使用的的暗号。
凌清安的故事让凌铭大呼无聊,可他自己却是不愿意讲,耍赖一般地将目光投向面具人,“我与我五弟是一起的,五弟讲了,我当然就不用再讲了。”
凌清安对于凌铭此举实在是不知说什么才好,好在对方好像也并不计较,只是耸耸肩,便开始下一个故事的讲述。
“下一个故事,我便讲一讲归州的赵知州吧。”
归州,那几乎可以说是凌铭发家的地方,面具人似乎是故意的,专要挑这些地方去讲。
凌清安敏锐地觉察到凌铭的身子坐直了一些,相比在意朝中这些官员,他更在意归州的支持。
“前些日子,我还到过一趟归州,这位赵知州,近来身子骨可是不太妙了。”
这不应该啊,凌铭微微皱起了眉头,赵知州修为尚可,如今这年纪也算春秋鼎盛之年,怎么就身子骨不妙了?
可面具人却是不肯再往下说了,“故事结束。”
“你这故事未免太不走心了吧,”凌铭奋起抗议,“你这分明就是在骗故事。”
“殿下想要听走心的故事,就该用走心的故事去换。”面具人回得有理有据,但凌铭是什么人,凌铭的脸皮厚到丝毫不觉得这话是在讽刺自己,他原还想再争辩几句,却忽而眼球一转,想到了一个新的主意。
“那便由我来讲一个走心的故事吧,”低沉的语气连凌清安都吓了一跳,每当凌铭这么反常的时候,就说明他又有什么鬼点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