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秀敏端着手看她,笑道:“是你自己走路不注意,倒还怪上我了。说说看,方才在想些什么?”
雀儿揉揉鼻子,声说道:“姐说的没错,当下人的规矩确实很多,一个不注意就会给主子招祸。雀儿方才在想,今后该怎么做,才能不给姐带来麻烦。”
见她如此上道,夏秀敏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道:“有这个想法就很是不错,也别瞎琢磨,今后你就看着我如何待人处事,若是能够学上一两分,那就是赚了!”
“嗯嗯,雀儿明白!”
夏秀敏心情甚好,连着看自己的破院子也顺眼了许多。
她指了指屋檐上破着的一角,对雀儿道:“咱们这院子太破了,明日找人来修一修,看着太不像个样子了。”
雀儿点头,欢喜道:“姐你现在在府中的地位那是没的说,那些人都巴不得来讨好你呢,我明日去找人来修,肯定很多人争着来。”
“别得意。”夏秀敏刮了下她秀气的鼻头,嘱咐道:“虽说现在日子好过些了,咱们也不要太过招摇,知道了吗?”
雀儿佩服自家姐佩服的紧,自然是她说什么便是什么,连连点头。
第二日一早,夏秀敏犹在睡梦中,便听见外面一阵吵嚷,似乎还有人在敲打着些什么。
莫不是在修屋檐?
夏秀敏狐疑地从床上坐起,简单地洗漱过后,便穿上外袍走出房门。
入眼的便是满院子的丫鬟厮,聚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雀儿正跑来跑去地跟他们说话,只是瞧她的模样并不上在跟人吵闹,似乎还很高兴。
见夏秀敏出来了,院子里一瞬间变得寂静,纷纷攘攘的声音都歇了下来。
管家福伯跑过来,赔笑道:“可是吵醒姐了?这些下人们太过高兴,一时就没有管住!”
夏秀敏皱起眉头,道:“这是怎么回事?一大早的,这么些下人聚在我院子里,是要开会么?”
见她生气,福伯心道不好,弯腰陪着情:“他们哪里有胆子跑到大姐院子里撒野,还不都是夫人,觉得大姐你这院子里太过冷清了,便派了这么些下人来照夏姐您的日常起居。”
夏秀敏挑了挑秀气的眉,唇线微微抿着,看不出喜怒。
福伯有些摸不清她的心思,笑着指了指身后穿着短衣的工匠,说道:“还有姐这院子,都还是好些年前修的了,如今都已经破破落落的。夫人吩咐我找了些工匠,说是来给你翻新一遍。”
夏秀敏仍旧面无表情,淡淡问道:“可你们白日里翻新难免会弄出些动静,这叫我如何生活?”
见她担心的是这个,福伯畅怀一笑,妥帖道:“老奴自然是想到了这点,这不,早就在旁边给你收拾出了一间厢房,虽然了点,但环境还算清静,只是委屈大姐您要住上一段时日了。”
夏秀敏点了点头,对雀儿招了招手,转身就进去了。
福伯连忙问道:“大姐,这些下人们要怎么处理?”
夏秀敏斜睨他一眼,道:“留下几个伺候的,其余的就打发走吧,我这里可养不起那么多闲人。”
说完,也不看福伯的脸色,推开房门便进去了。
不消片刻,福伯留下的两个丫鬟,四个厮就走了进来。夏秀敏挨个打量了一遍,又询问了各自的情况,简单地敲打几句,便放了他们各去忙碌。
几个人简单收拾了一下房子,夏秀敏便带着下人们迁到了东边的厢房,暂作休息。
一下午的时间,夏秀敏住着的厢房便没有断过人。大都是听见了风声,跑来跟夏秀敏攀扯关系的,夏秀敏初时还打起精神来应付,到后来直接紧闭了房门,谁也不见。
忙了一天,她本来已经好些的肩膀又开始作痛。她趴在床上,任由雀儿给自己涂药,其余的丫鬟们全部都被她打发走了。
雀儿心地给她包扎上伤口,声音中还是难掩雀跃,她笑着说道:“姐,咱们的生活当真是越过越好了。您昨日还说要找人修葺房子,今儿就有人主动来了,这是瞌睡来了就送枕头呢。”
夏秀敏面上却不见半分高兴之色,她敛目沉眉,目光盯着床榻一角,似在沉思。
这太奇怪了,昨日狠狠地教训了夏瑾乐一顿,陶玉然不想着报复,反而给她送来大批的丫鬟厮,如此抬举她的脸面,让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可她却想不出,陶玉然此番作为的目的。
难道是又想了什么鬼主意?
夏秀敏眯了眯眼,管她想要整什么幺蛾子,自己还怕了她不成?
饶是夏秀敏聪明至极,也无法想出陶玉然如此讨好自己的目的。
却不知,就在昨夜,陶玉然与夏瑾乐之间爆发了一场激烈的争吵。
本就是娇宠着长大的二姐,从想要什么便轻易能够得到,从未受到过如此的委屈,夏瑾乐的心情可想而知。
待从养年苑出来之后,她便甩开陶玉然搀着自己的手,言语尖利地指着她一通数落。
陶玉然心知她心情不好,跟在她身后一路陪着情,等到了自己的院子,才拉着她扯进了房间里。
仔细地关上了窗,又吩咐了丫鬟在门外守着,陶玉然才沉下了脸色:“鬼吼鬼叫的什么,不就是抄个经书,你还多委屈了!”
夏瑾乐不可置信地回头,红肿的眼睛恶狠狠地等着自己的母亲,尖声道:“母亲,您居然骂我?还不是你想的好主意,才让我受这么大的委屈!你不安慰我也就罢了,居然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