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羽不敢。”翎羽微微垂头,苦闷得要死。
说是“不敢”,其实,她都已经躲开了。
但,从她刚刚的举动来看,不像是躲避,倒像是身体虚弱,站立不稳地往后踉跄了一步,还是荷儿扶住了她,她才没有摔倒下去。
好些人不由嗤鼻,她的运气怎的那么好?
然而,夏侯川却是看出了翎羽晃动的含义。瞳孔微缩,他越发地肯定了心中的所思所想。
不过,不论什么人潜伏到他身边,都别想占到他的便宜。
他的目光再一次回到那件黑色衣袍上,深邃漆黑的眸底,闪过一缕复杂的光芒。
夏侯明月打不着翎羽,顿时怒气飙升。
她恼火地推了翎羽一把,让翎羽站立不稳地退后一步,凶道:“不敢?本公主看你,倒是敢得很,不仅偷了我三皇兄的玉佩,还偷了我哥哥的衣袍,现在,本公主的七彩琉璃钗又在你这里找到,你说,你不是小偷,是什么?”
翎羽依靠着荷儿站立,不爽地皱了皱眉,冰冷的眼眸直视过去,“即便翎羽说,翎羽没偷,想必明月公主,也是不信。”
夏侯明月指着她,“你分明就是偷了,狡辩也没用。本公主告诉你,你偷了我三皇兄和我哥哥的东西,就是将你乱棍打死,也绰绰有余。”
荷儿害怕得心一紧,啜泣道:“明月公主,这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呀?翎羽,翎羽她不是那样的人。”
夏侯明月冷冷地一哼,“现在,东西都从她房中找了出来,还能有什么误会?”
荷儿的眼中莹出了泪,可又有些无言以答,“要是,要是……”
她想说“要是有人诬陷的话,岂不是冤枉了翎羽?”但,唐佳佳明显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唐佳佳捂着脸,怒目瞪着她,“荷儿,难不成不是顾翎羽偷的,是你偷的吗?你和顾翎羽,可是住一个房间呢。”
荷儿傻眼地看着她,迟疑着要不要否认,翎羽为了她,挨了一顿鞭子,她也想为翎羽分担一些。
翎羽看出了她的心思,顿时,心下感动。
她拉过荷儿,说道:“夫人明鉴,此事与荷儿没有关系,荷儿在宫中多年,一向胆小憨厚,这是很多人都能证明的事。”
唐佳佳比较满意她的说法,目色狠毒地盯着她,“算你识相,没有推卸责任。”
“翎羽……”荷儿颤抖着唇角,才唤出翎羽的名,眼泪就滚下脸颊。
翎羽轻声道:“荷儿,别忘了我之前给你说的。”
荷儿埋着脑袋应声,“嗯,可是,我怕……”
翎羽安抚她,“别怕。”
真相浮出了水面,那些宫女看翎羽的眼神都带着鄙夷。
有燕王殿下在场,还没有李嬷嬷说话的份,她怨毒的视线转到翎羽身上,生生想把翎羽的脊背刺出一个窟窿来。
“哥哥,你说,怎么惩罚吧?像这种偷窃犯,在这宫中,绝不能容忍。”夏侯明月还算是知道要将事情交给夏侯川来处理。
夏侯川深沉的眸子盯着翎羽,还是那个问题:“你真的不想告知,本王的衣袍怎的会出现在你的房中吗?”
翎羽面不改色地回答,“翎羽不知道,如果是什么鼠患作怪,那还真不是翎羽的过错。”
“你嘴硬。”这几个字,从夏侯川的牙齿缝中冷硬地迸了出来。
他想让翎羽亲口承认,可翎羽偏偏就是不承认。
夏侯明月等不急地催促,“哥哥,她的行为实在是恶劣,直接将她乱棍打死得了。”
人命在她口中,就跟蝼蚁一样低贱。
翎羽本来对她有好感的,此刻,全都烟消云散。
“明月公主单看东西在翎羽的房中,就确定是翎羽偷的吗?”她质问,反正是躲不掉,倒是不必装得有多么的卑微。
夏侯明月一仰头,“难道不是吗?”
“若是大理寺卿都像公主这般断案,那天下的案子都很容易,倒不如让公主去大理寺指点指点。”
这讽刺的话语,夏侯明月轻易就听了出来。
她怒目圆瞪,“顾翎羽,你一个卑贱的宫女,竟敢顶撞本公主?”
翎羽道:“不,翎羽是在夸赞明月公主,明月公主断案如此迅速,大理寺的官员都不一定赶得上。”
“有你这么夸赞人的吗?”夏侯明月怒气冲冲地问。
夏侯川见她又想动手打人,剑眉微拧,“明月,不可莽撞。”
他开了口,夏侯明月只好住手。
夏侯川又道:“顾翎羽,你当真无话可说吗?”
他想再给翎羽一个机会,然而,翎羽闭着嘴,打定主意,就是不想承认那夜之事。
“好,很好。”他见翎羽嘴硬,一连说了两个“好”字。
“来人。”
朝外一吩咐,瞬息之间,就有两个侍卫走了进来。
“先把这宫女,打入天牢。”
偷窃了两个皇子和一个公主的东西,罪行严重,别说是打入天牢,就算是直接赐死,也不为过。
“翎羽……”荷儿不想让翎羽走,紧紧地拽着翎羽的手臂。
“荷儿。”翎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荷儿泪眼朦胧中释读出了翎羽的意思,只得放手,她不想让翎羽死,所以她得赶紧想办法去天香阁找宸妃娘娘。
翎羽没有抵抗,直接跟着那两个侍卫出门。
夏侯明月看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遗憾道:“哥哥,你还把她打入天牢干什么?这样的女人,活着就是一个祸害,倒不如直接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