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澈儿,细细盯着她的嘴巴,似懂非懂,倒是听到“忧心”时,颇似赞同地点了点头,喃喃:“忧心!”
瞪大眼睛,惊奇地看着他一脸感慨的样子:“哈哈哈……”我再也憋不住,一下子笑出来。刚喝下的茶水,随即喷出。
想来,最近朝臣们说得最多的便是这个词汇,小家伙竟默默记下了。
“殿下,”素弦打住笑,低低唤我。
应该是有话要说。
“素弦,有事?”
“不是素弦,是端砚将军,他有事求见!”
这个时候,他来。
我直觉地皱了眉头,抱起一边的澈儿:“就说我正忙着,没空!”
话音刚落,门外立即传来熟悉的笑声:“可真叫人伤心,筱柔,你竟这般不待见我!”
笑声轻松而自得,听听,这是伤心的样子吗?
我苦笑,看向门外。那个人正一脸幽怨地看着我。
复又怨怪地睨向一旁的素弦。
这个丫头,真是越来越会做事了。人都堵到殿门口了,她才来问我,要不要见。
端砚倒是毫无芥蒂,大大方方地自殿外进来,冲素弦拱手一揖:“还要劳烦素弦姑娘给沏杯茶来,今儿,端砚想来得费不少口舌……”
素弦不解,愣怔立于原地。
“傻丫头,费些口舌,好让你们殿下手下我这个债主啊!”端砚抬手蜷起中指,轻叩了下素弦额头。
丫头立即绯红了脸色。
这个端砚!
我无奈地笑笑,暗示地看了素弦一眼,她自是领命而去。
“不必客气!”我指了御案旁的一把椅子,面向端砚,神色严肃:“端砚,我知道,你大约是想助我,只是……”
未及说完,已被他笑着打断:“错了,端砚此次前来,并非为了其他,实则是自己的一点私欲!”
“哦?”我疑惑起来,抱着澈儿的手莫名紧了紧。
若是,他以今日难事,向我一意求取什么,又当如何应对才好?
“耕田之利,十倍;珠玉之赢,百倍。”似乎看出我心中所想,端砚微微一笑,在最靠近御案的那把椅子上坐定,好看的嘴巴缓缓吐出字句:“而,立国家之主,则,可赢无数。”
这是《战国策》中记载的,濮阳人吕不韦贾于邯郸的故事――
濮阳人吕不韦贾于邯郸,见秦质子异人,归而谓父曰:“耕田之利几倍?”曰:“十倍。”“珠玉之赢几倍?”曰:“百倍。”“立国家之主赢几倍?”曰:“无数。”曰:“今力田疾作不得暖衣馀食,今建国立君,泽可以遗世。愿往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