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妍,你闭嘴!”闻婵忍不住了,厉声喝道。
妍斜睨她一眼,嘴里嘟囔道:“哼,若不是我,这一大家子还不都得饿死?”转身回自己屋里去了。
景昊脸色铁青,双手一抬,将面前的桌子掀翻,上面的花瓶、茶壶、茶盅乒乒乓乓散落一地,打得粉碎。
柔在自己房里做女红,虽没出来,但外面发生的一切都清楚地传入耳中。怔怔地出一会神,摇了摇头。
此后子妍更加肆无忌惮,往往一出门就好几日都不回来。景昊恨不能一剑杀了她,无奈心有余而力不足。
宇文宸登基之后,削减州郡,整顿吏治,训练军队,加强兵防。同时亲自上阵,出兵柔然、里库尔、图丹等小国,都大获全胜。
隆武初年,天狼的农业、盐铁业、瓷器制造业都相当发达,国库充盈,是同中原的卫、东南的周鼎立的三个国家中最富庶的。
周以其蛮夷小国,却不安分守己,时常发兵侵扰卫国及天狼边境。卫已经派平阳王景旭前去戍守,景旭治军有方,使周无机可乘,便转而将矛头指向天狼。
景慕之谋朝篡位之后,企图召回景旭一网打尽。但景旭识破了他的阴谋,不予理睬。正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景慕之鞭长莫及,也是无可奈何。
宇文宸这几年东征西讨,所向披靡,士气正盛。决定御驾亲征,领兵南下,给小小蛮夷点厉害瞧瞧。
出征的日子定在这月初十,就是后日。
今天崇明殿设宴给将帅们饯行,宇文宸下旨传诏,宣景昊偕同夫人也进宫,这其中自然少不了筱柔。
这样的场合,景昊他们无疑是众矢之的,必然要饱受无尽的羞辱。宇文宸就在采用这种法子,从精神上折磨景昊,消磨他的意志。
这样的生活,生不如死!景昊一直强迫自己咬牙硬挺,心里却愈来愈没底儿,不知自己能扛得了几时。
崇明殿照例坐了满朝文武大臣,个个都拿一种猫戏老鼠的眼神看着景昊。
景昊表面上显得镇定自若,其实内心翻江倒海,十分难受。
闻婵随在他一侧,一直低着头,在众多如狼似虎的男人们火热的目光注视下,犹如一头受惊的小兽,惶恐不安。
柔虽然也低着头,毕竟长相不起眼,又是侍婢的身份,倒也比较坦然。
相形之下,子妍却表现出异常的自信,明眸善睐,嘴角含笑,风姿绰约。
席间,宇文宸借着酒意,居然要闻婵、子妍给众人敬酒。
景昊气得险些晕,闻婵强抑住胆怯,昂然道:“臣妾堂堂闲王妃,朝廷命妇,万不该自贬身份、给群臣敬酒,望陛下明察!”
这一来,宇文宸倒不好说什么了,沉下脸,显得极为不快。
妍慌了,生怕宇文宸发怒,赶紧起身道:“臣妾愿代我家王爷敬酒!”
宇文宸面色稍稍缓和了些,点头默许。
妍于是端起酒盅,逐个给众人敬酒,扭腰摆臀,笑靥如花。众人大都灌多了猫尿,色迷迷地盯着她。
柔就站在他身后,虽然一向与子妍有嫌隙,毕竟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听景昊如此辱骂,甚感刺耳。忍不住冷冷开口:“男人大丈夫,何时也学那市井泼妇骂起街来?”
“你。”景昊转过身,恶狠狠的目光似要化为利剑,将她斩为二段。
柔也意识到自己这话太过刻薄,当即闭口不言。
喜又进来回禀:“已废皇子宇文雷求见陛下!”
宇文宸剑眉一轩,饶有兴味地瞥座下已被封为庆王宇文祯一眼,朗声道:“宣他觐见!”
大半年的折磨,宇文雷已不成样子,瘦削羸弱,头发胡须都长得像野人,走路踉踉跄跄,似乎随时都有瘐毙的可能。
宇文宸眸子里闪过得色,暗道:“任你强悍百倍,也难敌我的手段!”
“皇上,臣弟知错了!”宇文雷扑倒在地,声泪俱下,连说的话也同宇文祯如出一辙。
宇文宸仰天大笑,起身亲自来扶他:“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说的话也同当日对宇文祯说的一模一样。
岂知他话音未落,突感脖子一紧。宇文雷已纵身跃起,双手掐住了他颈子。
猝不及防之下,宇文宸被他制住,动弹不得,只感呼吸愈来愈不畅,两眼开始翻白。
众人齐声怒喝,纷纷跳上前围住,却又投鼠忌器,怕他真伤了皇帝。
奈何宇文雷虽然拼尽全力,毕竟手无寸铁,又加上体力大不如前,竟一时扼不死宇文宸。
千钧一发之际,一旁的宇文珏看出了些破绽,闪身欺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后点了宇文雷的几处穴道,宇文雷登时松了手,软倒在地。
众人长吁一口气,宇文宸也缓过劲来,喜等人急忙上前扶住。
宇文宸死死盯着躺在地上的宇文雷,眸中杀气浓重。
右丞相祁贺惯会察言观色,立时喝令:“宇文雷犯上作乱,意图弑君,实属大逆不道,即刻推出午门斩首示众!”
“慢!”宇文宸一摆手,阴恻恻地道,“拿朕的弩箭来!”
众人大骇,纷纷闪过两旁。
宇文宸命侍卫将宇文雷绑缚在一根巨柱上,自己亲自张弓搭箭对准了他。
“皇上!”忠王宇文珏突然双膝跪地,颤声叫道,“三皇兄一时糊涂,您饶过他吧。”
“不行!”宇文宸二目血红,嘶声低吼,“朕的命差点就丢在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