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安黎府。鱼秋白跟黎朝云说起在莱州相处的经历:“那时你喜欢听我弹琴,隔几日便带着菊香来……”黎朝云静静看着他,并不做出任何反应。丫鬟春秀站在远处默默看了一会,低下头,似有心事。
乞云罗思念鱼秋白,望着那盆珊瑚铃渐渐发呆。瑞静娴走过来,默默看了看她,轻声说道:“这个花好漂亮啊。”乞云罗回过神来:“静娴。”瑞静娴问:“这个叫什么呀?”乞云罗说:“珊瑚铃。”说着伸出手去,轻轻触摸着:“这是我送给丘先生的。他很喜欢。”
瑞静娴问:“那位丘先生在哪啊?怎么一直没有见到?”乞云罗转过脸看了看她,说:“就是鱼先生。他刚来的时候,化名丘玉。后来我就一直叫他丘先生。”瑞静娴也大致猜到了,问:“姑娘又在想念先生了?”乞云罗说:“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瑞静娴忽然自责道:“都是因为我!本来鱼先生那天就可以走了,为了救我,他又返回山庄。现在我离开了,他却被留在那里。”乞云罗愣愣地看着瑞静娴:“你和鱼先生,你们……”瑞静娴愣了一下,急忙解释:“姑娘千万不要误会。我只是奉命伺候先生。鱼先生觉得我可怜,这才想要帮我。我们之间没有什么。”
乞云罗放松下来,说:“我知道。那天你还帮过我们。谢谢你。”瑞静娴说:“看得出来,鱼先生心里一直想着姑娘。”乞云罗心中甜蜜,略显羞涩地问道:“他跟你说过我的事?”瑞静娴轻轻摇头。乞云罗不解地看着她。
瑞静娴说:“鱼先生很少说话。不过我看他在纸上写过姑娘的名字,字写得很工整。”乞云罗问:“先生都写的什么?”瑞静娴说:“我看到的是四个字,一边是姑娘的名字云罗,另一边写的是朝云。朝云是姑娘的别称吗?”
乞云罗脸上的笑容迅速散去,扭头望向别处。瑞静娴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有些后悔。她大致猜到:朝云可能是另外一个姑娘的名字,应该跟鱼先生也很熟。
乞云罗沉默了一会,轻声问道:“先生在那边心情好吗?”瑞静娴不敢再轻易作答:“我每天只负责打扫房间,跟鱼先生说话不多。那个……我没太留意。”说完,怯怯地看着乞云罗。乞云罗转过脸来,笑了一下,说:“先生自在惯了,忽然到了新的地方,我担心他不习惯。”
瑞静娴跟着笑了笑,忽然岔开话题:“姑娘这些花养得真好。我帮你浇花吧。”乞云罗说:“好啊,咱们一起来。你喜欢哪个,我可以送你几盆。”瑞静娴说:“不用。姑娘坐着吧。我一个人就行了。有什么要注意的,你提醒我,别浇错了。”
乞云罗跟她简单交代了一下,见她很细心,也就不再多提醒。想到鱼秋白仍然念着黎朝云,乞云罗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可是一想到鱼秋白把她的名字跟黎朝云并列在一起,忽然又觉得很开心,至少说明自己在鱼秋白的心里已经有了相当重要的位置。
鱼秋白守在黎朝云身边,精心伺候,耐心陪伴,时而弹琴给她听,时而写字给她看,水果、点心、茶水也都殷勤地送到她嘴边。丫鬟春秀在远处看着,偷偷流泪。
黎梦天背着手走来。春秀赶紧擦去眼泪,装作没事。
黎梦天看了看她:“你怎么在这站着,不去伺候小姐?”春秀低着头说:“丘公子跟小姐在一起,我不好过去打扰。”黎梦天问:“这几天丘公子跟小姐相处得怎么样?”春秀忙说:“很好。丘公子一直在照顾小姐,很有耐心。”黎梦天往那边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转身走了。
春秀松了一口气,回头见鱼秋白扶着小姐往这边走来,赶紧上前伺候。
黎朝云说:“你去把棋盘收拾一下,不用跟着我们。”说完也不等春秀回应,对鱼秋白说:“咱们去那边看看。”鱼秋白微笑着说:“好。”春秀默默看着他们走开,转身去收拾棋盘。
黎梦天从堂上回来,吩咐管家把鱼秋白找来。
丫鬟春秀端着茶水,看到鱼秋白和管家迎面走来,靠边停下脚步。
鱼秋白来到近前,停下说道:“春秀,难得过了这么多年,你还能回到小姐身边伺候。我要谢谢你。”春秀说:“公子不必客气。我照顾小姐是应该的。我们小姐……”
管家说:“丘公子,咱们走吧。老爷还在书房等着呢。”鱼秋白点头,跟着管家走了。春秀轻轻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端着茶水继续往前走。
鱼秋白跟着管家来到书房。黎梦天热情地招呼他入座,开口问道:“丘玉贤侄,在这住得还习惯吗?”鱼秋白说:“习惯,习惯。管家安排得很好。”黎梦天看了一眼管家:“你先下去吧。”管家退出去,轻轻把门带上。
黎梦天继续闲聊了几句,轻轻叹了一口气:“想不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鱼秋白自责道:“都怪我,当年没有拦住小姐,带她一起私奔。”黎梦天抬起头看了看他,说:“你们也不要怪我心狠。你想想,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有一天忽然回来跟我说,她在外面与人私会,已经谈婚论嫁,我却连男方是谁都不知道,能不着急吗?”鱼秋白说:“是小侄考虑不周。我应该早点去府上拜会,叩请伯父恩准。”
黎梦天说:“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晚了。这些年我也非常后悔,为什么当时不冷静一些,至少应该先见见你。如果知道朝云要托付终身的是贤侄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