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瑾再见到洛宁是在两年后。

那天他刚从西南边陲回到a市,久违的到郭叔的小诊所晃悠,为了和郭叔问好,也为了打发时间。

小诊所和两年前没什么两样,只是更旧了一些,去看病就诊的人明显少了不少。“郭叔,今儿怎么没人?”他问。

郭叔继续低着头写着药方子,头也不抬:“街角拐过去的地方新开了一家诊所,我没去过,小齐去看了看,说那边的面积是咱们这儿的十倍设备比咱们这儿新,比咱这的高档了不少。”

郭叔的小诊所确实有些寒酸。小且旧,处处透出一种时光的味道。

人总是对新事物充满了好奇和幻想。比起陈旧的老诊所、头发花白的老大夫,他们会不自觉地对新开的诊所更加抱有期待。

当然,也有一些老客户依旧到郭叔那儿就诊。谁也说不准究竟是为什么,或许是郭叔的医术比新诊所的大夫要好,或许是因为长年累月留下的习惯不容易改过来,又或许仅仅只是恋旧。

谁知道呢?

陈瑾有些担忧:“叔,再这么下去,这生意怕是……”

郭叔抬起头,云淡风轻地笑了笑:“我也老了,干不动了,想找个好地儿过几年安生的日子啊,只是这个诊所是我当年执意创办的,也陪三十来年了,有感情了。再者,现在还有几个年纪大了的老客常来看病唠嗑,我就想着能坚持一年就再坚持一年吧。要是哪天他们也不来了,就关了吧。”

郭叔是他的远房亲戚,岁数比他爷爷小不了几岁,却生生比他爷爷矮了一个辈分。

郭叔和他家老爷子关系挺好,郭叔一有空就去和老爷子一起下下棋喝喝茶。只是郭叔得顾着他的小诊所,除了逢年过节,平日里鲜少有空闲的时间。

他家老爷子不仅一次地劝过郭叔把诊所关了安享晚年,只是郭叔始终不为所动。

郭叔年轻时候是市第四医院挺有名气的医生,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放弃了高薪又光鲜的职位,跑去开了一家小诊所。

没人知道郭叔是怎么在一夜之间产生那么多想法又雷厉风行的把事儿办了,他家老爷子也不知道。

郭叔对此事避而不谈。

他小时候问过,郭叔只说陈年旧事不提也罢,还说他一生不为自己做过的任何一件事后悔。

不管怎么说,陈瑾还是崇拜尊敬郭叔,他当初一心学医也许也和从小受郭叔的熏陶有莫大的关系。

他知道小诊所开不了几年了,可他还是会舍不得。这小诊所让他很安心。

正寻思着找点什么话安慰一下郭叔,郭叔抬起头冲他道:“留着以后再纠结吧,现在有人找你。”

人?哪儿?找他?

他疑惑地顺着郭叔的目光往门口看去,看见一个穿着校服的小子正往诊所里看,见着了他眼睛明显亮了亮。

那小子身后是一个长得白净壮实的小胖墩。

他转头问郭叔:“这谁家的孩子啊?”

郭叔挑眉:“这洛宁和小胖子不是你朋友吗?这两年经常来诊所。一开始说来找你,我说你去乡下实习去了,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想着应该不会来了,可后来也还是会经常来,来了要么就安静的找地儿坐着,要么就主动开始打扫门口的卫生。”

陈瑾有些尴尬。说实话,他这两年一通乱来,早就把和洛宁忘到外太空去了。

他没想到小姑娘会那么重承诺,或者说是死心眼,当初说过要把她的朋友介绍给他,结果就真的一次一次带着人来诊所等他。

他心里挺不是个滋味。

他尴尬地朝俩孩子笑笑:“进来吧,站那儿当门神啊。”

他看着坐在他面前的“小伙”,心情有些凌乱,他明明记得当初他帮助的是一个面黄肌瘦的怪小孩。

性别为女。

这两年不见,莫非连性别都变了?他有点接受无能。

“陈哥,你回来了啊,这是方新宇,我朋友。”洛宁介绍道。很认真的姿态搭配熟悉的淡然的语气,总有几分说不出的诡异。

方新宇有些腼腆地冲陈瑾笑了笑:“陈哥,您好。”

陈瑾感动了一小把,看来方新宇很正常,不是怪小孩。

他被他俩的郑重其事逗乐了:“都是朋友了,别客气啊。我短时间里也不去哪儿了,以后你俩有空可以找我玩。”

他说的是真的,短时间内不准备再出去浪了。虽然他也是去干有意义的正事,奈何被邻里乡亲一传就成了不务正业了。

短时间怕是得留在a市,这一方面是家里的老头子以及他老爸都再三强调——再私自跑去乱七八糟的地方就打断他的腿,他也得花点时间学点新知识,给自己充充电。另一方面,席暮凉应该短时间内不会离开a市。

席暮凉不走,他出去晃悠也没什么意义啊……

席暮凉是他的好友,以及……他暗恋多年的人。

颜值高,性格好,就是……性别为男。

他从来都没觉得喜欢上和自己相同性别的人有什么错,更不觉得喜欢席暮凉有什么错。

尽管这样,秘密终究还是只能成为秘密。

他不知道他算不算别人口中的恶心的同性恋,他唯一可以确定的的是他喜欢席暮凉,从小就喜欢。

不是朋友之间的那种喜欢。

同他家老爷子一样,席暮凉的爷爷以前也是教师。他们俩年纪相仿,从穿开裆裤起就住在同一个小区,然后是小学、初中、高中都同校同班。这样的情况一直到两个人上了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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