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萧笑昆的引荐下,姜毅来到祁府做事。
大管家祁裕领着姜毅来见祁国舅,祁国舅道:“姜毅,笑昆引荐你到我府上做事,我马上就答应了。自上次你们护送陈圆圆回京后,我就看出你是个不错的后生,以后,你就跟着祁裕,做些抄抄写写的事。别怕辛苦,多学点本事,对你将来有好处。”
姜毅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给祁国舅叩了个头,道:“姜毅万分感谢国舅爷收留,姜毅一定老老实实做人,勤勤恳恳做事,必不负国舅爷大恩。”
“言重了,言重了。那你就随祁裕去吧,有什么难事尽管直接来找我。”祁国舅道。
从祁国舅书房出来,祁裕道:“姜毅,听说你自己有了房子,那你是愿意自己住呢,还是搬到府里来?”
“姜毅听从哥哥安排。”
祁裕想了想,道:“我看这样吧,咱府里给你安排个住处。你呢,事少了就回去住,事多了忙不过来,就住在府里。这样方便些,可好?”
姜毅喜道:“如此甚好,太感谢哥哥了,您想得真周到。”
“嗨,这没什么,要在府里当好差,就得凡事前思后想,考虑周全,尽量做到滴水不漏。要把这个功夫修炼到了,那你在府里就能游刃有余了。”祁裕道。
姜毅道:“听哥哥说话,像是哥以前也是个读书人?”
祁裕摸摸胡子,笑了:“呵呵,和你差不多吧。”
“哟,这是哪儿来的俊俏后生呀?好年轻!好相貌!”一个操着公鸭嗓,五十多岁、面色苍白的人扭扭捏捏地从对面走了过来。
祁裕忙上前赔笑道:“詹公公,难得您今儿得闲,出来遛遛风?”
这人笑骂道:“好你个祁裕,怎么说话呢?什么叫遛遛风?你拿我当猴儿哪?爷儿今儿个高兴,出来见见太阳。”
“您看,您还骂我,这遛遛风和见见太阳,不是一个意思吗?”祁裕笑道。转身指着姜毅道,“这是咱府里新来的,名叫姜毅。姜毅,快来见过詹公公。”
姜毅忙上前施礼道:“姜毅见过詹公公。”
詹公公上下看了看姜毅:“嗯,不错,到底是国舅爷,真会选人。以后,咱们爷们就熟了。”走出几步,詹公公回头对祁裕道,“祁裕,你甭成天价拿我开涮,等我哪天回宫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祁裕嘿嘿笑道:“看您说的,我怎么敢拿您开涮呢?借我两个胆子,我也不敢哪。等您哪天回宫了,我一定摆酒,好好给您庆贺庆贺。”
看着詹公公走远了,姜毅悄声问道:“哥哥,咱这国舅府里怎么还有位太监哪?”
祁裕道:“詹公公大名叫詹册,本是咱们祁贵妃跟前的红人,在宫里得宠惯了,争权竟然争到了司礼监大太监王徳渊头上。皇上因了魏忠贤阉党之乱,本来就对宦官专权心存疑忌,王德渊公公略施小计,就让皇上把这詹册逐出了宫。祁贵妃念及旧日主仆之情,让国舅爷收留了他。”祁裕呵呵笑了笑,摇摇头道,“这个詹公公啊,整日价就想着怎么能够回宫。也是,你说身为太监,不能生活在宫里,那还有什么意思?”
到了管事房,祁裕指着条案上的一堆纸张和几本账簿说道:“这是咱府里每日的开销用度以及大事小情,都要记下来,咱府里有这规矩。你就先把这几日的誊写下来,以后,这点事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哥哥,我一定做好。”说干就干,姜毅看明白了样式,研墨铺纸,认认真真地誊写起来。
誊写了半日,姜毅觉得胳膊有些酸痛,正要起身活动活动,一抬头,就见一个清秀的婢女正站在窗外。看姜毅抬起了头,婢女咯咯笑道:“我的姜大公子,你也太聚精会神了,我都在这里站了半天了,你竟一点也没发觉?”
“哎呀,是青果呀!”姜毅高兴地叫道,“在船上看你女扮男装习惯了,乍一看你身着女装,差点认不出你了。”
“姜公子,你怎么在这儿呀?”
“哦,是萧公子推荐我到国舅府来做事了。”
“真的呀?”青果喜道,“这下好了,以后咱们可以互相照应了。前几天我还和姑娘说呢,在国舅府里一个熟人都没有,怪闷的。可巧你就来了。”
“圆圆姑娘还好吗?”姜毅问道。
“还行吧,从宫里回来后,姑娘很是郁闷了一些时日。”
姜毅好奇地问道:“青果,你一定随圆圆姑娘进宫着吧?我一直纳闷,皇上怎么就没把圆圆姑娘留下呢?像圆圆姑娘这般姿容,即便在宫里也应该是出类拔萃的,到底是什么原因呢?难道真的像人们所说,是皇上不近女色吗?”
青果看了看左右无人,悄声道:“我一直跟在姑娘身边,皇上一共见了姑娘两次。第一次皇上问了姑娘的身世,皇上的声音很平和,听得出,皇上一定喜欢姑娘。第一次见皇上时,我一直跪着,没敢抬头,所以没看到皇上的表情。第二次见时,皇上还给姑娘赐座了,我站在姑娘身边,偷偷瞄了瞄皇上,皇上那表情,和当初冒辟疆公子见到姑娘时几乎一模一样,我心里就明白了,皇上确实是喜欢姑娘。可没承想,皇上在书案上放的一张纸上提笔写了八个字后,没再说话,就出去了。”
“皇上写了哪八个字?”
“圆圆甚美,唯名太盛。”
“皇上的意思是?”
“当时,姑娘见了那八个字,也没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后来,司礼监的王德渊公公对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