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遵命!”
王翦虽然是个老滑头,但是为人臣子,身为国防部长,也不得不咬牙接受了这个剿灭反贼的烫手山芋。
陈子安见赵政还是给成蟜留了一线余地,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有些事情在朝堂上是无法解决的,事情到了这一步,成蟜造反已经成了铁的事实,能保住一条命就算烧高香了。
赵政能有这种心思,已经很不错了,但结果恐怕事与愿违。
夏老太后一听,当场就晕了过去。
“祖母!”
赵政大吃一惊,连忙招呼太医救人,一群宫娥、寺人、太医等慌忙将夏老太后抬了下去。
吕不韦看着被抬下去的夏老太后,心里发出了一阵冷笑,脸上却装出一脸关心的样子吆喝着:“你们要好生照顾太王太后,不可有一丝差错!”
……
退朝后王翦不敢大意,既要解救蒙骜和被困的10万军队,又要剿灭反贼的6万军队,这两件事都十分重大,哪一件也耽误不得。
10万军队要在一天内调到咸阳校场集结,古代没有现在的通讯设备,距离近的以鼓声为号,路程远的只能靠骑马传信了。
一天内把军队集结到咸阳城并非易事,但是王翦已经下了死命令,因为时间不等人,晚一刻蒙骜的危险就多一分。
即便如此,也只能第二日才能出证。
当天晚上,陈子安在府中设酒宴招待王翦父子,提前为他们饯行,因为第二天一早他们就要出征了。
几杯酒下肚之后,王翦就发起了牢骚,长吁短叹道:“唉,命苦啊……”
“王祖父,你身为三公之尊,何苦之有?”
陈子安看着王翦,心想你这不是伤春悲秋吗?除了秦国之外,很多平民连饭都吃不上,那岂不是不要活了?
王翦两眼一瞪道:“你叫我甚么……王祖父?有这么叫的吗?叫祖父!”
“嘿嘿,叫祖父不妥……因为我有祖父,虽然他已经作古了。”陈子安嬉笑道。
王翦一愣:“那你为何原先叫我祖父?”
陈子安一脸坏笑道:“那时候……贤妻不是还没有娶进门吗?”
谁知道刚说完,就被坐在身边的莺歌狠狠的拧了一把,但是眸子里却充满爱意。
乐得王翦哈哈大笑:“你这竖子,倒是圆滑……到哪里都不吃亏啊!我要是能像你这样就好了,就不用干那些脏活,累活了。”
“脏活儿……累活儿?”
陈子安一愣,一时不明其意。
“你这竖子难道还没看出来?这次派老夫去平叛,那可是真正的脏活啊!”
陈子安这才意识到,原来王翦说的是平叛这件事。
王翦说到这里喝了一口酒,抹了一把花白的胡须,接着道:“你想啊,那成蟜可是君上的亲兄弟啊!这次我若把他捉回来,你猜会如何?”
说到这里王翦以手掌为刀状,在脖子上做了个横切动作:“到时候我不就成了恶人吗?”
陈子安不得不佩服王翦心思缜密,和他完全想到一起了。
成蟜如果不交到赵政手里,或许还能逃得一条活命,若是交到赵政手里,那是必死无疑!
这倒不是赵政要杀他,而是只要他公开露面,回到赵政身边,吕不韦就一定不会放过他,既是赵政也保不了他!
吕不韦也不是非要跟成蟜过不去,而是要拿成蟜这毛孩子立威,目的是打压血统派,起到杀一儆百的作用。
陈子安之所以没在朝堂上和吕不韦针锋相对,是因为血统派对赵政也是一大隐患,他们的实力也不容小觑,除了夏老太后和公开造反的樊於期,还有隐藏在后面的一些王公贵族,赵政的那些叔叔伯伯们。
如果他们始终怀疑赵政的身份和血统,那他们的存在就是一个雷,没准哪天就爆了,还不如借吕不韦的手,把他们彻底打垮。
但是因此牺牲掉成蟜,那就太过分了,他的计划是借吕不韦的手,打垮血统派,但是要保全成蟜的性命。
因为这毛孩子屁事都不知道,也没有政治野心,放他一条生路,也不会威胁到赵政。
陈子安意味深长的看着王翦:“王祖父,英雄所见略同,但是你觉得成蟜真的会造反吗?”
王翦摇了摇头:“这事难说……他只是一面旗,别说他已经十五六岁了,即使他只有几岁,也有人会把他竖起来,一旦竖起这面造反的大旗,那就是造反!虽然有些冤枉,但是这事谁也没有办法!”
陈子安突然忽然想起了一句话,叫貌似猪像,心里透亮,说的就是王翦这号人,但是嘴上却给王翦戴起了高帽子。
“还是王祖父高明,大智若愚……孙婿甚是佩服!”
王翦嘿嘿一笑:“我要不装傻哪能活到现在,杀神白起你可知道?六国之中上至老翁下至妇孺,没有不知道他名字的,可是又能如何?死的比猪都惨!”
“那是那是……伴君如伴虎嘛……”
陈子安连连点头,他知道在整个朝野中,王翦是最知道进退的人。
王翦笑眯眯的说:“你这竖子也不差,只要爵位不要官,老夫是看出来了,你是在明哲保身!”
“这你都看出来了……厉害啊!”陈子安故作吃惊的看着王翦。
“厉害的是你,这么年轻就知道明哲保身,不简单啊!”
王翦对这个孙女婿很是满意,甚至有些佩服他了,这个年龄,这样的修为真是让他刮目相看。
“王祖父,你打算把成蟜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