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莫非还能投降不成?
想一想,宋江给大伙鼓劲道:“古人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官军连破我们三道关隘,虽然很了不起,但是他们的劲头也算是到极限了。接下来只要咱们全力以赴,区区一伙官军又算得什么?咱们就在这最后一道关隘面前,和他们一决胜负!等战胜了官军,咱们自有自在!”
“头领说的没错!这些家伙从山下冲到这里,也该力竭了。如今咱们以逸待劳,怎得还能胆怯?”
戴宗顺着宋江的话站出来,他当真不愧神行太保之名,一路从山下逃到山腰,也是脸不红气不喘。
只是这厮毕竟名头响亮,一番话顿时让周围好汉连声赞同。他和宋江一唱一和之下,顿时原本忐忑不安的贼寇们很快的平静了下来。而后戴宗看一眼吴用,暗自点头自己又不留痕迹退后几步。
而后宋江又说两句,吴用也站出来提两句自己的见解。顿时好汉们的情绪被鼓动起来,官兵连破三关的厉害被他们抛去脑后。几个咋咋呼呼的家伙更是连连叫嚣,要灭了这伙官军而后再打破青州城去。
“没错!这些狗官敢欺到我们好汉头上,自然要让他们知道厉害!”宋江举着手呐喊一声,对于这气氛非常满意。
如此声势之下,就算最后这二龙山没有守住,我宋江的名声也不会跌落太多吧?
宋江如此想着,而后表情一变又瞪向旁边一个满脸死灰色的汉子。
“邓龙,我命你看守第三道关隘,你就是这样给我效命的?一整座关隘被你拱手让人,还害的我损失了三百多兄弟?”
宋江怒视着邓龙,而后又不给他辩解的机会直接道:“来人,把这等扰乱军心、违背军令的家伙给我抓起来!此外,邓龙原先的人马归戴宗率领,你汇合花荣作为侧翼!这一次咱们在这里死战不退,定然要击退这些官军!”
宋江的这种姿态,是个人都看的清清楚楚。然而如今形式已经是这般,旁边有心要劝解的也是开口不能。再想一想如果不能打退官军就等于自身难保,顿时再没有人还有心情照顾邓龙的想法。
而最主要的是不得不提,邓龙这货确实有些责任。
虽然第三道关隘被打破是必然,但是邓龙这厮居然是带头逃走的,那就等于是主动给宋江找到借口,还有什么好说?
况且如今这二龙山原先的大头领邓龙还剩下什么?无论士卒还是兄弟都离心离德,早成孤家寡人。
“邓龙兄弟,走吧!”花荣扶起面若死灰的邓龙,也没当真给他绑上绳索。
他只是拍拍邓龙的肩膀,所有的话就都在那无言当中。
……
另一边,杨汕手下一行人在这最后一道关隘下列队整齐。
虽然一口气冲到了这最后一道关隘面前,但是总归一路爬上来,士卒们还是显得十分疲惫。如果说硬要继续并非不行,但是杨汕毕竟怜惜士卒,如何也做不到这种继续压榨他们,逼他们送死的事情。
他对伍端交代一声之后,一行兵马就开始在这二龙山的山腰上安营扎寨。
所有的一切都只当着贼人的面,当真嚣张。
伍端安排人伐木,做帐篷,很快就在空地上弄出一套简陋营房。而后烧火做饭,很快香气便向四周逸散而去。
前面关隘上的贼兵们闻到这味道,顿时肚子里就叫唤起来。若不是旁边还有邹润、邹渊兄弟负责管束,说不得一个个早就溜号跑去吃喝了。然而即使邹家叔侄拼命管束,却也无法避免那种唉声叹气。
实在是贼寇毕竟没有什么规矩章法,对于后勤哪有什么准备?想要吃饭,还得等营寨送下来。
而今日打仗混乱不堪,谁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吃饭?
原本贼寇们就性格暴烈,这会儿更是一个个叫骂的格外难听。邹家叔侄能管束小兵,又哪能管束帮忙守寨的众好汉?听着这些个各地俚语乱七八糟的咒骂声,叔侄二人欲哭无泪只觉得没甚意思。
“咱们好端端的在莱州登云山落草,为什么要来这青州自寻麻烦?”邹润已经没有了往日意气勃发的心气儿,这会儿只无奈的对他叔叔抱怨道:“说是凭什么好汉义气,可这么多日了,咱们得到了什么?之前跟咱们一起过来聚义的三五十个兄弟,如今还剩下有没有一个巴掌?咱们回去了如何交代!”
“交代什么?”
邹渊冷哼一声,又在侄儿脑后肉瘤上拍一下道:“等如今的事情过去,咱们也算在山东彻底扬名了。到时候这宋江头领自去招安,咱们回到莱州还不是意气风发,靠一身名气让各地好汉来投?”
见邹润似懂非懂,邹渊叹口气道:“咱们往日在莱州有什么名气?堂堂登云山,也不过八九十号人而已。人家说起莱州,甚至就连那什么母大虫顾大嫂,也比咱们更有名气!这算什么?咱们身为好汉,凭什么这么窝囊?但是经过青州这件事,咱们的名声就等于是传播出去了。到时候再回登州,谁还敢说咱们一文不名?到时候招募几百号喽啰,还不是坐地称王威风凛凛?”
随着邹渊的话,邹润的眼睛顿时亮起来。
他之前只觉得前途无亮,哪里想过自家叔叔居然还有这种算计?
如此说来管它二龙山打活打死,和咱们叔侄二人也没有什么关系了!只要自己叔侄小心翼翼保住性命,到时候回去登云山还不照样是两条好汉?咱也是名声响亮的人物,打破过城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