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汕走的干净利落,也气的那陈志夫浑身颤抖。
他就没见过这等不识抬举的武夫!
区区一个丘八,谁给他的胆量跟我大宋文臣官吏作对?他难道不知道只要自己一张条子,就能让他在大宋寸步难行么?而后丘八粗鲁,要找错处也是简单。随便一点什么,都能让他万劫不复!
“大人,你看看你杨家的好子弟!居然这般轻慢于我,岂不是无礼至极?老夫我做幕僚也有十年之久,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等无父无君的无礼之辈!”陈志夫指着外门对杨邦乂打算抱怨起来。
“一个孩子而已,志夫又何必跟他认真计较?”杨邦乂反倒是一点也不怒,甚至他嘴角还带着笑容。
他这模样触怒了陈志夫,让这贼眉鼠眼的老东西跳脚道:“这是什么话?这小辈如此无礼,莫非我还要给他面子原谅他?我陈志夫作为幕僚这么长时间以来,还是第一次受这种屈辱!”
说着陈志夫咬牙道:“这就是杨家的家教么?我的杨大人,这态度想融入士大夫群体可不容易!”
杨邦乂眼神微变,却是竖起一支食指:“三千贯,补偿志夫你的损失,如何?”
陈志夫眼睛一亮,然后伸出两只手指:“六千贯!否则老夫心里这口气出不去。老夫在这青州地区给人做十年幕僚,认识的大小官吏不计其数,对这青州官场上的各种关系恩怨,也是清清楚楚。有老夫帮你,你坐稳这县令的位置必然轻而易举。否则,你那洗不干净的武夫身份,必然受人排挤。”
杨邦乂也不犹豫,直接点头道:“六千贯就六千贯吧!只希望志夫你说话算话,否则我杨家的钱也不是这么好拿的。此外杨汕的事情,你就不要再提了。这小子自以为能立门户,却是想的简单了。”
“嘿嘿……那李家庄李应跟沧州柴家的关系,这等秘密他以为就他知晓?不过是时间未到罢了,他莫非还以为他有参与的份儿?简直痴心妄想!”陈志夫冷笑起来,对杨汕是一万个瞧不起。不过他居然知道李应和柴家的关系,这一点却也证明了他的能耐。人不可貌相,脾气不可斗量,还是有道理的。
“这北边儿,也就这功劳能够惊动当今官家了。不知多少人都盯着柴家,确实不是我杨家能插手的。”
杨邦乂有些遗憾的说着,却又清楚现在决计不能轻举妄动。
否则哪怕杨汕拿到柴家阔张实力的证据,也会因此得罪这北边的无数官吏。因为柴家的功劳,不是谁都有资格拿的!这里面的交易和置换数不胜数,各种尔疑我诈更是让杨邦乂心中发麻。
而偏偏这些东西是杨家的弱项,杨家在朝廷的影响力已经极度式微了。
所以无论柴家的事情也好,还是这北方青州的其他功劳也罢,都不是初来乍到的杨邦乂能够妄想的。
“去个人提醒汕哥儿,叫他更加小心谨慎一些。柴家的事情不是他能插手的,做事情的时候要学会选择。还有他这段时间有些锋芒毕露的,哪怕不愿听我的,也要自己谨慎小心一点。他以为自己的那些事情神不知鬼不觉,却不想这年头哪有事情能逃过那些个乡叟士绅的视线?”
杨邦乂拍拍手,唤来一名手下交代了几句。哪怕说杨汕对他充满警惕和怀疑,杨邦乂也没说将他放弃。
“大人您还真是仁慈啊!那小鬼如此无礼,你还依旧想着他。”陈志夫笑着说着,这次却不骂人了。从杨邦乂手里捞到六千贯,他已经很满足;至于杨汕,一个无礼小鬼还不值得他惦记!
杨邦乂也不答话,只端起茶杯看向门外。
……
杨汕带着一腔怒火出了太和县城,一眼就看到自家队伍正停留在城外的一处墙角下面。
略高的城墙最好挡风,因此士卒们在这里休息的还算不错。只是寻常县城可不会允许武人靠近,这一次倒是太和县很给面子。杨汕心知这是杨邦乂的允许,顿时对他的负面情绪略微减少许多。
“大人回来了!那位县令大人,没有为难大人您吧?”王伦跑过来,表情很是关切。
“那怎么可能?莫非你不知道,这太和县的县令乃是杨大人主家家主杨邦乂杨大人?都是一家人,照顾还来不及,怎么会为难大人?”朱武赶紧反驳,又期盼的对杨汕道:“大人,咱们是不是可以进去休息了?如今天色不早,今天进去县城里找一个客栈好好的睡一个暖和觉吧。”
朱武说完,旁边几个士卒赶紧哄然叫好。
这大冷天的,谁不愿意睡个热乎觉,吃个热乎食物?
这一路上碰到的县城,一个个都不允许大部队进入,态度更是一个比一个差劲。因此几天下来,住的最好的地方居然是破庙!这一次好不容易有县城愿意接纳大家,谁还愿意继续在外面受冻?
杨汕嘴角抽动两下,不好意思说自己已经跟这县令闹翻;如今别说进城,说不定连墙角都不能住啦!
“大人还请留步!”
这时候背后传来声音,却是一个年轻的汉子从后面追上来。
这人年级大约二十左右,穿着一身皮甲,里面是对襟的褂袄。他一双手腕还有一双小腿都用绳子利索的绑着,快步朝杨汕走过来又大声道:“杨汕大人留步,县令大人有话还要交代。今日天色已经不早,杨汕大人一行皆可入我县城休息。在下已经为各位将士准备好的住处,还请与我过来。”
众人大喜过望,哪怕王进,朱武等头领也是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