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汕领着丫头,略微酒醺回到家。
一眼看到周围邻居诧异的目光,顿时让杨汕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无论古代也好现代也罢。坐了牢这种事总是会受到旁人的警惕和歧视。哪怕杨汕其实并没有犯法,也不能抹消这种疏离感。甚至还在院子里打地基的那一家子工匠见到杨汕回来,也都一个个都胆战心惊,仿佛杨汕是杀人犯一般。
杨汕没想着和这些小民计较,点头算是招呼,随后带着丫头回到后院里。
最先动工的后院确实如鲁智深所说,已经修隆的十分漂亮。
腐烂的房梁、破损的瓦片全部换新,青砖筑成的墙面儿更是在阳光下发亮。那些匠人甚至连窗纸和后院的小路都仔细打理过,如今这院子里再没有哪怕一根杂草。虽然一地黄泥看起来有些碍眼,但是等到以后栽种些花草过去,必然是美不胜收。
移植一棵树过来,再种上几支葡藤,想着就美。
也许做不到富贵人家那样的富丽堂皇,但是却绝对是一个温馨的家。
丫头一只手拽着杨汕,小脑袋左顾右盼怎么也看不够这新家的风景。
鲁智深甚至吩咐匠人给丫头打造了一个仕女厢房。在正房的西边儿,里面各种摆设十分精致。
掀开门帘进去,一眼就看到墙壁北角摆放着的朱红色书柜,旁边儿是一架模样精致的古琴。一席轻纱将卧室和外边儿隔开,隐约能看到里面的雕红床架以及边上两盏牡丹状宫灯。雕花木窗洒进来暖暖阳光,给整个房间弥漫上一层淡淡的金黄色。咋一看,就仿佛是大家小姐的香闺。
丫头何时看过这样漂亮的房间?
眨巴着大眼睛,她想说着什么却只懊恼语言困乏。干脆一跺脚,丫头拽着杨汕道:“哥,这是我的房间?”
“从今儿起,你就住在这边啦。”杨汕点点头又摸摸丫头的头发,随即笑道:“记得谢谢鲁提辖和林家哥嫂,这些都是他们给你准备的。嫂子这几天一直往这边儿跑,可算好生辛苦了一回。”
“嗯!我知道的!嫂子对我极好,那天也是嫂子保护的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重重一点头,丫头很认真的承诺。
这几天杨汕入狱,多亏了林家嫂子的安慰才让丫头缓过来。若还是像以前那样俩兄妹互相依靠,怕是这种事情已经让丫头崩溃了吧?而且那天遇到高衙内,若不是林娘子崩溃之余还不忘安慰丫头,谁知道她会多害怕?
想到这里,杨汕握紧丫头的小手,眼睛看着前面道:“这几天难为你了,以后我一定不会让你再担心。”
“唔!嗯!”丫头再次点头。
兄妹二人简单的在整个院儿里逛了一圈。哪怕是厨房和茅厕,丫头也硬要看一遍才甘心。
这一弄就是一个时辰过去,天色眼看着就暗下来。
尽管依然害怕,但大匠老头还是小心翼翼敲敲院门唤来杨汕。告知一下工程进度,又讪笑着说是今天要收工。
“这几天辛苦老丈了!等到过几天这事弄完,杨汕少不得要给老丈多封几分银钱。”
杨汕和煦的态度让老头受宠若惊,说着就要给杨汕跪下来。
这个时代匠人的地位极低,部分匠人甚至就和那发卖的奴仆奴婢一样,只会受到主家的训斥殴打。而眼前这小哥儿看着年轻,身边交往的对象还是豪杰官宦;态度却依然诚恳,如何不让老丈感动?
回家路上,老丈不由将身后子孙徒弟训斥一通,然后期盼起到时候能多拿多少银钱来。
到了饭点,杨汕在厨房找了一圈,才发现没米没面。甚至就连柴米油盐这样的精细家什,也需要再去准备。
无奈有些遗憾,杨汕只能决定带着丫头再去酒肆里混上一顿。
但是刚走到门口打算关门,却看见杨再兴骑着马朝这边赶过来。
翻身下马后,杨再兴顺势就是单膝跪下。不等杨汕搀扶,他抱歉道:“杨家无礼让兄弟含冤,再兴万分抱歉。只是还请兄弟就此停手,莫要伤害先祖名声。兄弟若是心中有怨,要杀要剐尽管朝再兴来。”
杨汕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杨再兴的意思。不要把事情闹大,免得杨家先祖威名受辱,是这个意思吧?
冷笑一声,杨汕硬生生将杨再兴扯起来:“杨汕不过是一普通人,哪里有资格折辱天波杨家?吃了亏,忍忍也就过去了。莫非你以为杨汕会把这事情闹到一个人尽皆知,好自寻死路承受杨家的报复?”
脸色一白,杨再兴再度躬身:“再兴羞愧,兄弟莫要再说。”
重新将门打开,把杨再兴迎进去。见丫头表情不满拍拍她的手,杨汕又主动给杨再兴端来一碗茶水。
表面上,杨汕再三对杨再兴承诺,事情就此结束,依然已经出狱又没吃亏,就不再找人麻烦。
当然内心是怎么想的,杨汕当然不会老实说出来。
不过即使这样,杨再兴也是连连道谢。他哥哥杨振文今年就要府试,若是这时候闹出构陷害人的风声,怕是今年科举就要废掉。因此杨夫人狠狠批了杨振文一通后,连番命令杨再兴过来求情。
见杨汕表情淡定,杨再兴抿着嘴唇忽然犹豫起来。
半晌他猛然一跺脚,站起来对杨汕抱歉道:“如果兄弟还不满意,杨家可以给兄弟另外一个补偿!前几日母亲帮杨再兴寻了一个差事,却是东宫十率招人。虽说不能外出征战只是挂个名头,却也能掌管东宫宿卫。借着杨家名头,杨再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