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老子这么多年,只求过老子一件事。”楚千辞在裂开的石座前缓缓坐下,脸上忽然露出一种悲戚难言的笑容,过了很久,才有些颓丧的抬起头,无力地摆了摆手,艰涩地从喉咙挤出两个字,“你走。”
“慢着!”
此时的楚千辞远比往日更为躁怒,狠狠瞪了出声的人一眼,“你还有什么废话?”
意想不到的是,陶质却没有避开楚千辞的目光,“老大真要放她走?”
楚千辞眉头一横,脸色沉了下来,“你不必再啰嗦,老子已经决定了。”
陶孟冷森森的笑了一下,“看来,你也因为这个女人鬼迷心窍了。”
楚千辞怒不可遏地吼了出来,“你他妈还上头了?闭上你的鸟嘴!”
陶孟恍若未闻的别过头,冷冷一笑,“既然已经被鬼迷了心窍,就老老实实的在一旁呆着吧。”
“浑蛋,你以为老子喝多了是吧!”楚千辞怒喝,正要跳起,却蓦地发觉浑身软弱无力,连动一下手指头都十分困难,不禁发出一声怒吼,“他妈的!你竟敢对老子下毒!”
眼看堂主似乎中了暗算,所有人都跟着想要起身,也骤然间发觉四肢无力,身子轻飘飘的如同棉花一般,完全不受控制,一个个都惊惑得叫唤起来。
此刻只有陶质,和他的几名弟子还稳稳站立,抽出了腰间的兵刃,齐齐看向陶质,像是在等候着陶质的命令。
楚千辞愤怒得呲着牙齿,一字一字地叫出了口,“陶质,你他妈的活腻了?!”
张彪也又惊又怒,哑声吼出一句,“陶质,你想造反么?”
喧哄的怒号霎时间此起彼伏,陶质摆了摆脑袋,四名弟子会意的将兵刃搁在了口中叫唤得最响亮的人脖颈前,毫不迟疑地一划。
溅出的鲜血染红了身下灰白的绒毯。
一瞬间,整个厅内安静了许多。
陶质不再理会耳边未曾彻底断绝的咒骂声,双眼只是凝视着同样动弹不得的她,慢慢向她走近,忽然笑了起来,“你刚一踏入这厅中,我就认出了你。傅阁主,想不到吧,你终于还是栽到了我手里!”
她的眉头一动,暗暗咬了咬牙齿,万分镇定的注视着陶质,“你是什么人,我不记得你。”
陶质又缓缓向她迈近两步,脸上的笑容有些阴鸷,“虽然傅阁主早已记不得我是谁,可我没有一刻曾忘记过傅阁主的模样。”
她冷声问,“你究竟是谁?”
“七年前,我在承州城门口遇见一个容貌娇丽的少女,不知当时她遇到了什么伤心难过的事,孤身一人就出了城门,脚下的路连看也不看,只是痴痴地向前走。我偷偷跟在她身后,一直跟到一片密林中,再也按捺不住,冲上去一把抱住她,并且点了她的穴道。正要得手之际,却不知从何处跃出一个更美艳的少女。我本以为,那日可以算是生平从未有过的绝佳运气,竟让我一次遇上两个绝色美人,欢喜异常的迎了上去,却没想到后来的那个少女一招就把我刺倒在地,又当即削掉了我一根指头,还废去了我二十多年的功力,以作惩戒。”陶质古怪的笑了笑,近乎炫耀般地在她眼前举起了右掌,只见他的右掌上赫然少了一根中指,“傅阁主这样爱路见不平,不知可还记得这件小事?”
她冷冷的一笑,“原来是你这个败类。那你更应该记着当日的惩戒,否则断的就不再只是指头了。”
“到了这个地步,还能如此英气凌人,傅阁主真不愧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女人。”
“过奖。”她抬眼看了一眼陶质,可眼中的神色分明如同正身在高处俯视着他。
“可惜一直没人告诉过你,再厉害的女人,始终也不过是长着利角的绵羊而已。”
她面不改色的扬起头,“是么?”
陶质伸出舌头,舔了一遍畸形的嘴唇,脸上泛出极尽下流的笑容,“我今日就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尝一尝你的滋味有多鲜美,多可口!”
“你想要我?”她忽然露出妖冶动人的笑容,随即令观者心口为之一跳,“不要猴急,我的身上纹了一副藏宝的秘密地图。这里人多眼杂…不如你带我到一个没有别人的房间里,我人是你一个人的,宝藏也是你一个人的。”
“没有这个必要,反正他们都是要死的人。你也不用再想办法拖延时间,我已经等不及了。”陶质说完哈哈大笑,接着用残了一根中指的手掌抚向她因嗔怒而有些嫣红的面庞,某种极度的快慰从指间霎时传入心底,忍不住发出一阵狞笑,“那日你可以救人,不知今日又有谁能救你呢?”
身后传来一声暴烈的虎吼,“陶质,你他妈只要敢乱来,老子非杀了你不可!”
陶质猛然回头,厉声高喝,“楚千辞,你给我住嘴!你这辈子已经嚣张够了,今日便是你的祭日!”
楚千辞怒火朝天的瞪大眼睛,身旁举刀弟子的手忽然一阵颤抖,心中的怯意在那一瞬间竟远远超过了被刀刃架住脖颈的人。
而楚千辞全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