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明,燕王朱棣坐在正堂之上,道衍、佟自远、花玉霖分坐左右,堂中立了三名少年,三人相貌颇有几分相似
中间一个年纪最长,也不过二十岁刚刚出头的样子,中上等身材,面色温润,眼神深邃,正是燕王长子朱高炽。其上手边立着的是为二十左右岁少年,面色微黑,表情坚毅,却是三人中身材最为高大健硕的一个,肩宽背厚,虎背熊腰,乃是朱棣二子朱高煦。另一个却是三兄弟中最小的燕王幼子朱高燧。
三位世子在向朱棣行了跪拜之礼后起身向着道衍等三人依次抱拳行礼:“禅师好,佟叔叔好,花叔叔好。”三人依次起身还礼,朱高炽道:“不知父王还我等兄弟前来所为何事?”
朱棣微微叹了一口气道:“炽儿,当今圣上有旨,令你兄弟三人前往京城为先皇吊孝,尔等可愿前往?”
兄弟三人面面相觑,身为世子此时整个燕北的情形兄弟三人岂会不知,此次若是真的前往京城岂不是羊入虎口一般,但父命难为,朱高炽身为长子自当有所表率,于是上前一步抱拳施礼缓缓说道:“我兄弟三人,一切听从父王安排。”
朱高煦则迈上一步,施礼道:“父王,孩儿有一事不明,当今圣上,图谋我燕北已久,此次为何却偏偏要孩儿们进京吊念此中只怕有诈。”说话之时底气充足,声似雷鸣。
朱棣微微点头“煦儿所言非虚,但是此时圣上以旨相招,我等不得抗命,否则岂不是抗旨不尊,授人以柄?”
三位世子闻听此言,心中知晓父王主意已定,已无回旋余地,朱高炽抱拳施礼说道:“儿臣三人愿为父王分忧。此去便是龙潭虎穴亦在所不辞。”
朱棣微微点头站起身来,到在朱高炽身旁,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吾儿说得好,吾儿此去需当小心为宜,处处谨慎。三人中你是长兄,定要照顾好你的两个弟弟,不可有任何闪失。”
朱高炽抱拳行礼,“请父王放心,孩儿一定照顾两位兄弟周全确保万无一失。”
燕王朱棣微微点头,到在朱高煦身旁,“二儿最是像我,此去京城切忌闯祸,不可鲁莽冲动,收敛性情处处要听你大哥的,明白吗?”朱高煦抱拳称是。
朱棣最后来在朱高燧身旁道:“三儿最是年少,此去京城不似在家养尊处优,万不可使小性,定要听从兄长安排。”
朱高燧,点头称是,“父王放心,燧儿此去定然听从二位兄长的话,决不给兄长们添麻烦。”
燕王点头又在看了看三个孩儿,“此行虽是凶险,然吾儿不必担心,父王虽在府中却也定能保吾儿安然无恙。”三世子点头称是。
道衍和尚起身到在朱高炽身旁,探手由怀中取出三个封存已毕的信封,上面分别写着:一、二、三,递于其之面前,道:“世子此中三封书信,待世子到达京城之时先开其一,其后诸事便可知晓,因势利导定可确保世子无事。”原来昨夜道衍禅师已将三位世子此去京城之种种事宜计较一番,书信之中尽道天机。
朱高炽伸手接过,踹入怀中,抱拳当胸,“多谢禅师。”
道衍和尚微微点头,转身回归坐位。
朱棣道:“我儿行事全依禅师所言,切不可独断独行。”
朱高炽点头称是“孩儿明白。”
朱棣接着道:“你三人且回府中收拾,明日便动身前往京城。”三人行毕转身而去各自回府收拾。
朱棣望着三人身影,不由得长叹一声,道衍和尚与佟自远、花玉霖一并起身抱拳道:“殿下莫愁,此番世子进京我等定保三位世子安然无事,全身而归。”
朱棣哈哈大笑:“有三位这句话足以,想这几个小子定然不会有事。”
虽然已是二月中旬,然在北直隶却仍是寒风刺骨,昨夜一场风雪,只使得北平城内外银装素裹,城门外旌旗招展,万余骑燕北铁骑位列城门两侧,人不动,马不鸣,队列齐整,风咧咧,卷得积雪纷飞;冷森森,剑戟寒光映日。
自燕王朱棣身着蟒袍,立马阵前,身后自上而下北平府内大小官员一应在列,好不威风。
三位世子尽着银甲,跪拜在朱棣马前,朱棣道:“尔等奉召,此去京城吊念先皇务当遵守礼法,替为父的尽心尽孝。”
三位世子叩首称是“儿等自当替父王尽孝。”
朱棣身后张昺、谢贵、张信等一众由建文帝派来的大小官员尽在当场,亦无法叮嘱太多,只是微微点头道:“上酒。”
身旁侍卫端过酒杯,三位世子,各饮一杯,而后掷杯于地。再行叩拜之礼,礼毕之后,朱棣“好,吾儿即刻启程,莫要错过时辰。”
三位世子点头称是,“拜别父王。”起身各自上马,在马上抱拳当胸,“孩儿辞行。”
朱棣微微点头,将手一挥,三位世子调转马头,策马而去,二百燕北铁骑紧随其后,最后乃是三辆四马大车疾驰而去,眼望着不多时这一队车马便以消失在曼妙纷飞的风雪之中不见了踪影。直至再也看不见那队车马,燕王朱棣方才悻悻然调转马头回至城中,大小官员,一众铁骑紧随其后,北平城外再次回复了往日的平静。
三位世子携马队一路南下,穿州过府,沿途之上各地官员尽是恭迎有佳。想这三位乃是燕王世子,先皇子孙此番奉诏入京,那个胆敢差了礼数,迎来送走,美酒佳肴。
三位世子身世显赫,那沿途官员谁能入得眼来,但是无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