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出得山庄,陆抑恭敬问起彭扬意欲何往。她想了想,直言欲往北行,因为夏芬芳曾说陈云径可能往北去了。
陆抑听罢,欣然道:“那正好,此去灵台山,也是往北,可以再送姑娘一程。”
上官璃闻言抢道:“胡说,灵台山往东北,人家可不一定去那儿。”
彭扬仍未察觉上官璃的敌意,只道她替自己着想,当即宽慰她道:“无妨,既然都是往北,便同行好了,我亦可顺路看看这灵台山到底是何等景象。”
陆抑满意点头,上官璃则嘟起嘴巴。当下三人不再言说,御空而起,往北方去了。飞掠有间,见一山脱颖而出,高接青冥,峰间郁郁葱葱,祥云萦绕,三俩飞瀑如飘带垂挂其上,只将此间映衬的更加灵秀。
彭扬见二人顿住身形,心知此山便是灵台山了。寻思之时,忽闻钟声入耳,庄严浑厚。一旁陆抑说道:“此乃法华寺伏魔钟声,据前辈们说有涤荡心魂之神效。”
上官璃将信将疑道:“谅一破钟,有何神效?怎么不说说我的手段,那才叫‘涤荡心魂’呢。”
陆抑直言道:“堂主说过,你修为尚浅,根基不稳,乱使那门功法可能会走火入魔。”
“胡说,没有的事。”
上官璃被他说道,百般不悦,翻个白眼,飞驰而上,直往峰顶去。陆抑无奈,招呼一声彭扬,后者心道:“反正不急一时,且看看再说。”于是二人一同跟上。
先前远看,三人只道山峰雄峻如剑,高插苍穹;此番登上,方知峰顶平整如镜,延展方圆数十里,“灵台”之“台”字,便应此而来。但见峰顶芳草肥美,茂林葱隆,草木之间,又生无数叫不出名字的奇花异果;白猿跳跃,花鹿奔走,鸟兽群中,不乏仙姿卓约的珍禽异兽。三人且行且观望,不消多时,竟看的呆住。
上官璃自幼在花月山庄长大,哪见过这般山间景象,早将赌气一事忘在脑后,自言自语道:“能常年居于此地,倒也分外有趣。”
陆抑应道:“你只道玩赏花草鸟兽有趣,却不知法华高僧尽是苦修不辍,两眼不见窗外事。”
上官璃驳斥道:“眼长在身上,岂是说不见就不见的,依我看啊,高僧苦修什么的都是说辞,人家该看还是看,该乐还是乐。”
陆抑说不过她,索性不说。彭扬见二人斗嘴,无心插话,只专心赏景。不一会儿,又闻钟声入耳。这番离近听得真切,她只觉钟声之中,有浩然灵音隐隐回荡,叫人一洗疲累,精神为之一振。山间鸟兽闻得钟声,纷纷驻足倾听,目不转睛,似也体会得其中妙处。
三人行不多时,遥见鎏金飞檐透林而入,朱红墙面若隐若现,已到法华寺近前。再走几步,出得茂林,只见一宝殿坐落眼前,四门大开,群僧出入,那景象是:
殿前华艳,赤壁金檐。沙陀列列执禅棍,护法双双舞镔铁。玉帘斜挂,古香炉里烟熏;宝帐婆娑,现筑圣尊真切。错落门中,俱是有道高僧;纷排椅上,遍坐智慧颜面。煌煌天乐荡心神,伏魔古钟;袅袅云霞腾瑞气,金佛开眼。
三人看得如痴如醉,呆立许久,及至为一小沙弥叫醒:“施主!施主!三位施主!”
“啊?额。”
彭扬闻声回神,二人亦然。沙弥双掌合十拜了拜,问道:“三位施主从何而来?”
陆抑还礼道:“在下陆文轩,花月山庄庄众,特来拜会法华有要事相商,却不知住持在否?”
小沙弥将他反复看几眼,答道:“空识大师正在讲解佛经,还请几位稍等。”
言罢沙弥转身走回寺中,三人便如他所言,等待起来。这一等有近两个时辰,眼看日头西斜,上官璃不干了,跺脚道:“这位‘空识大师’什么来头嘛,叫人等这么久。”
陆抑道:“空识大师都不知道,你是傻子吗?”
彭扬闻言,不动声色,心中气道:“这小子说话没轻没重的,我也不知道空识大师,难道我也是傻子?”
上官璃被陆抑说成傻子,气的揪住他衣衫不放,硬要他道歉。后者无奈,只得道了歉,旋即给他说起空识大师生平来:
“涵虚开山祖师神玑道长有一友,名为觉尘上人,二人曾联手降服过不少厉害妖物。后来神玑道长修得大道飞升上天宫,觉尘上人则顿悟佛理飞登西方界。绝尘上人有一高徒,法号圆了,这位圆了大师传承觉尘上人的衣钵,于灵台山立法华寺,开坛收徒。其座下有三名弟子,造诣非常。其中最得他真传的为法华寺现任住持,空识大师;另外两位为其师兄空明、空远大师,分担法华寺禅宗、武宗两脉首座。”
上官璃哪有心思听他说这宗宗派派无穷尽的,只东耳朵进西耳朵出。不待他说完,又吵闹起来,不是说饿就是说累。陆抑斥问她修行之人哪来这么金贵,动辄喊饿喊累。她闻言不满,又抱怨陆抑不疼爱她。
二人喋喋不休之际,小沙弥再度出现,略一施礼,道:“大师方才讲解完经书,这便有请。”
言罢他引三人入寺,走到寺门前忽又停下脚步,回身道:“佛门清净之地,还请两位女施主留步。”
上官璃本就满腹牢骚,听他这么一说,当即叉腰道:“你这小和尚,说话倒有趣。难道我们女子就不清净吗?”
陆抑见她吵闹,暗拉衣袖悄声道:“璃儿,你这般嚷嚷着实不大清净。”
上官璃闻言,扭头又欲和他争,这时一洪亮之声忽然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