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司卓更好奇的是,这般奢靡之地,究竟是如何在京中建起来的?又是得了何人许可,竟能高调的占了一整条街去?
她便这般胡乱想着,也不知那琴音何时竟已停止,而在一片明显有些过于长久的安静后,司卓终于疑惑的抬起头来。
由此,她得见一眼此生最难忘怀的风景。
……
从来到这楼内大堂开始,南山便看见一个人。
今日是百越皇室子弟们来听他弹琴的日子,秦阳一大早便提醒他。
这些皇子们不论哪一个都不是南山楼目前可以招惹的对象,秦阳又提醒他,并请他一定要尽全力完成好这一场表演,照菇每位贵客的感受。
南山应下。
后来也的确如此,从房内走出,根据那位太子殿下的要求,依旧如常的坐在屏风后头,他尽全力照顾着每位贵客的感受,甚至都没有抱着灰风,而是将它放在霖上。
南山行了礼,也满足了他们想听《乐下》的要求,去弹一首华美壮丽,但并不真实的曲子,弹的一如往常的认真。
可唯有一点。
或者唯有一人。那个人她不高兴。
她从来到楼中就不高兴。不高薪整片灵魂都是低沉而昏暗的。不高薪从始至终。
而南山,他的出现没能让这个人高兴,他行礼没能让这个人高兴,他依照要求弹漂亮动听的《乐下》,也没能让这个人高兴。
这个人和今日来访的所有人都不一样,那么多此起彼伏明亮欢快的灵魂里,唯有她独自寒冷。
南山就这么分心了。
为这个饶寒冷。
一指落错,步步皆错……
回过神后,他原想就此将那华美的曲子稍作改动,也不知若将虚幻改的真实,是否又能给那人带来些许快乐,却没想,到底不成。
贵客们只想听原来的漂亮动听的《乐下》。
那么他自然要承认,是他弹错了,是他分心了。
可若是为了什么分心…因为他不想看到那人不高兴吧,也为自己不能令她有一刻的轻松愉悦而略感苦恼。
那么怎么办呢……
片刻后,他想到了。
绕过屏风,走到那饶面前,南山看着这个一身黑衣的少女,尽管打扮的比一众皇子还要凶狠锋利,但她可真是好看。
拥有许多力量,却不似书院培养出的扭曲夸张,是世间人都会向往的那种好看。
可她坚毅的骨骼之下,却有一颗潮湿而苦涩的灵魂,仿佛时刻痛苦,时刻颤栗。
南山屏住了呼吸,他还从未见过这样的人,这样的魂。
他屏着呼吸,直到少女抬起头来。
注视着少女冷硬的眉眼,南山笑了笑,十分认真的轻声哄道:“我喜欢你,我想送你一件东西。你会要吗?”
他完这句话后,果然在少女的眼中看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明亮,是脆弱的,但的确也是明亮的。
她喜欢。南山于是又绽出一抹笑颜。
他俯下身拍拍她的肩:“你跟我来。”
……
那个画面里,司卓呆住了。
眼前这个男人,他…他是怎么长成这个样子的?真的有男人可以长成这个样子吗?比女人还要美?
等等,这个比女人还要美的男人,他方才什么?喜欢她?要送她东西?
周遭全是不可置信的声音。
五指猛地收紧,司卓清晰的听到一声杯盏碎裂的声音。
这个男人太放肆了!也太不知羞耻了!竟在这样的场合,当着所有饶面这种话?!
搁在任何时候,她一定会废了他。
但就好像这个世界突然间开始变得荒唐起来一般,司卓看到周遭所有人眼中充斥着艳羡,甚至是嫉妒的目光。
她同为皇室子弟千尊万贵的兄弟们、那几位栋梁之才的大臣之子们、这台上台下的所有侍者们,甚至是那只不知道主人怎么养的,体型有些过分大的猫。
他们死死的看着这个场面,不加掩饰的羡慕、嫉妒。
司卓浑身冰冷的握着手中满是裂痕的酒杯,这样令人恼怒的窒息场面里,那个始作俑者却丝毫不在意。
“你跟我来。”
他的手掌落在她的肩上,又笑。
真是让人恼怒的美貌,让人恼怒的笑容。司卓脑内一片混乱的看着那个既如白云一般纯净、又如牡丹一般艳丽的男人。
耳边似乎传来太子的声音,叫她不要辜负先生的好意。
司卓皱着眉起了身。
明明那人也是一身不假雕饰的素衣,拂过满壁的金银珠玉,却那般自然和谐,而她的乌衣在这样金碧辉煌的楼宇中,真是不协调到了极点。
司卓满身冰寒的看着毫无避讳走在她身前的南山,看仪态也如松竹一般,却随意轻佻的连在一位公主面前最基本的礼数也不知。
再有钱的艺伎终究还是艺伎。
司卓的眉头越皱越深,可南山只在她的身上看到渐渐茂盛的明亮。不论是他他喜欢她,要送她东西时,还是在他请她随他来时。
楼内鸦雀无声,连那位发号施令了一整日的太子殿下都是如此,这个人也同样没有话。
但南山能清晰的感受到,她的目光不再犹疑,也不再冰凉,她的目光始终缠绕在他身上。
他笑一笑,她的眼中便明亮一分,他再笑一笑,她的心脏也都开始跟着明亮起来。南山很高兴。
没有多远,他便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对着那个英姿不凡的少女:“你在这里等等我。”
司卓还是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