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君不管事,可不代表李思远不管事,这几天风调雨顺,甚至还没人催他上早朝,过得那可叫一个顺心,不过日子太无聊了也不好,这不,刚吃完饭就来了饭后小节目。
两个宫女三个太监的事情,怎么夸大其实也闹不到他这个皇帝那儿去,这件事,当然是他自己凑过去的。
沈青君的房间他没法儿进去,一进去就被爱妃泼冷水也是很无奈......什么过了病气、不吉利、臣妾困了之类的话他一点也不想听。
一直想强行钻闺房算什么本事?
李思远觉得他不能这样,所以嘛,干脆把她给拉出来,不就一举两得?
但是......怎么觉得君君还是不怎么高兴?她是不是对这事情不感兴趣?
但是她还没走......
等等!
难道,她的意思是看看朕如何赏罚分明?
李思远下意识瞄了一眼沈青君,她在一旁眯着眼睛,把身躯锁进狐裘里,眉目温和了许多,斜靠在远离李思远的椅把上。
是了,就是这样,李思远觉得自己读懂了沈青君的暗示——她侧着耳朵,不正是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脸色从未如此温和,定是如小舒所说,越发在意朕,而这将自己裹紧的状态......
是了!君君清楚朕一向眼睛里容不得沙子,若朕来处理,定会将她的元宵一并下罪,可她心疼自己的宫女,必定舍不得。
唉,君君懂朕啊,明明很清楚朕的为人,还是要忍着内心的不安把决定权交给朕。
她真是太傻了,这样一个好女人,朕怎么会忍心让她心疼呢?
可是......如果没办法赏罚公平,君君对朕失望怎么办?
君君啊,李思远揉了揉额角,感觉曾经的伤口隐隐作痛,心里叹息,你可真是留给朕了一个太大太大的难题了。
李思远在那里陷入脑海里的天人交战,殿内一时静默。
因为还在病中,吹不得冷风,寒冰殿的门并未敞开,沈青君裹得严实,再加上身在这空气不流通的地方,逐渐泛起一阵困意,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不过哈欠归哈欠,皇帝的面子还是得给,这么多人看着呢,沈青君懒洋洋地伸出手挡住半张脸。
不巧,李思远正在这时候回神,一扭头就看见沈青君遮住嘴的动作。
君君这是......想劝朕?
她竟然会有这样有话不敢言的时候?
原来是这样,原来君君一直......
是朕亏待了她!
李思远看向沈青君的目光逐渐从坚定转变为怜惜,在从前怜惜转变为感动,最后一脸决然地转向堂下,看得沈青君满脸迷惑,甚至再度远离了李思远一些,浑然不知道眼前的人从她一个哈欠里领悟到了什么玩意儿。
“刚刚的事情,朕都知道了,”李思远的语气郑重,这副严谨的模样,连本就一肚子底气的元宵都有些不安,三个闹事的太监更是瑟瑟发抖。
不过李思远没有第一时间问责,而是看向低着头的安羽:“你就是那个被欺负的宫女?”
“是......”安羽低着头,声音微弱,带着颤音,像极了一个胆怯的孩子。
“哦......你被欺负了,你怕什么,朕要罚的是闹事的,又不是你。”
李思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看了一眼安羽与其他东临宫洒扫宫女与众不同的身板:“新来的吧,我就说呢,怎么没有一身横肉,珍惜现在还没长壮的模样吧。”
虽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安羽还是按照自己的人设,蚊蝇声的嗯了一下。
皇帝摇了摇头,指着那边缩在一起的几个太监:“你们傻啊,就这么个宫女儿,让她敞开肚子吃,能吃几个馒头?你们怎么就直接问人家要馒头?她从哪拿出来给你?胸口啊?”
说到这里,李思远顺便丢了个茶杯过去,不过没砸准,平白听了个响,吓的几人更加瑟缩,没敢开口求饶。
沈青君看了一眼茶杯碎片,穷苦的心灵疼了一下,没有做声。
茶杯落地,李思远砸吧砸吧嘴,没砸准,感觉略失威严,他干脆转移话题,对着安羽:“你,抬起头让朕看看。”
?!
安羽简直惊了,自己被罚她想到了,自己被补偿她也想到了,但是抬起头来是什么操作?
这皇帝怎么突然想看她的模样?
安羽心有疑惑,却不敢马上抬头,天知道狗皇帝有没有记住她的样子?
见面肯定是要见的,但绝对不是现在,时间地点人物都不合适,没办法获得最大利益,反而有所减益。
可如果现在拒绝,他必然会多想......安羽犹豫片刻,缓缓抬起头来。
与安羽所怀疑的不同,李思远只是想着以后安羽也会成为东临宫的常在人口,他常来,不如早点眼熟,也方便以后沈青君闹脾气把他关在门外的时候,找这个小宫女把他放进来。
毕竟其他人虽然也不会阻拦他,但是一个个个报信报得飞快,不如自己培养一个。
他本来是这么想的,可是当他看见了安羽长相的一瞬间——
“啪!”这是沈青君的茶杯,被他匆忙间挥到地上。
“嘭!”这是皇帝的腿,退后的时候撞在了桌子腿上。
“咣当!”这是东临宫的凳子,被李思远身后想过来扶着他的长芳撞倒,差点带给李思远二次伤害。
本来意气风发的皇帝现在站着,感觉自己的额头突突地疼,他伸出手,指着跪在那里的安羽:“怎么是你?!”
还没等安羽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