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十七找到裕王府上,却被告知道长不在府上,只能垂头丧气地往军营走去。他在自己营帐中一坐就是一下午,终于在晚上下定了决心。
李决明正坐在帐中查看前线回报,听闻外头有人走来,抬头看去,只见是一天没看见人影的林十七,“回来了。”
李决明说着,低头继续做事,早知道林询不会真的就这么走了。
林十七站在桌前,看着李决明这么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默叹道:“他到底在自傲什么?他是去是留,没有一个人在意,在望月楼他是少主,离开了望月楼,他什么也不是,凭什么要别人在意他的感受。”
“将军。”林十七低声喊了一声。
李决明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他,“嗯?”
林十七深吸了一口气,心中已经做出了决定,“将军,是我眼高手低了,没什么能耐就期待着去改变。”
李决明闻言,还以为林询是真的想开了,正要高兴他懂事的时候,又听他接着说道:“将军,明日我便离开京城回家去了,辜负了将军的期望,甚是惭愧。”
既然他所期待的一直没有达成,倒不如回到最初,把他能够做好的事做好。虽然回了望月楼他心里还是有遗憾,可是这样一来,爹娘一定会很高兴,其他人也会觉得这样才是应该的。
“走……这就走了?”李决明从位置上站起,走到林十七的身边,再次问道:“不是你说要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这么快就认输了?”
林十七无奈地扯了扯嘴角,缓缓说道:“仔细一想,证明不证明。只是在心里图个爽快罢了,除此之外,好像没有其他了。”
李决明见他一个大男人唉声叹气,走到圆桌边坐下,朝他招了招手,“过来!”
他拿出两个碗,酒囊里的酒倒满酒碗,递给了林询一碗酒,说道:“你倒是别着急走,再好好想想,你为什么要入仕,为什么要科考。有的时候经历得多了,反倒没有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你啊,就是涉世未深。”
林十七看着面前的酒碗,浅尝了一口,辣得没敢再喝,不过李决明的话,好像有那么一些道理。
他低眉想了想,主动询问道:“将军从军几年了?”
他看李决明挺年轻的,怎么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
李决明认真想了想,说道:“快十年了。”
“十年?”林十七有些惊讶,“将军才二十出头吧!竟然从军十年了?”
李决明笑了笑,没多在意林询的说辞,反正这小子没见识他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于是说道:“我十五岁的时候,还只是宫中的一名小侍卫。后来我遇到一个小太监,他比我还小,却对宫中所有事都了如指掌,虽然与他并不相熟,但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知道他一定是可以搅弄风云之人。”
林十七初听没觉得,但稍微想想便是吃惊,“你是说九……”
李决明手掌向下压了压,示意林询意会便好,不用再说下去。而后他继续说道:“事实证明,我赌对了,他从不起眼的小角色,扶摇直上,成为所有人都得抬头仰望枭雄。”
林十七是真没想到李决明和九千岁有这层关系,可是李决明告诉他这个做什么?
“将军,我只是不想再做无用功了,所以才辞职的,你别多想……我……”林十七惊恐地看着李决明,他还不想死。
李决明先是一愣,没明白他在说什么,见他怂得跟只鹌鹑似的,马上就明白了,笑骂道:“我说这些不是要灭你的口,只是想说,因为那个人我才得以机会从一个侍卫成为今日的镇北将军。或许在你看来,旁人的力量令你难以启齿,觉得不是你自己得来的成就,但别人给的只是机会,能不能把握机会,才是你的本事。”
说着,李决明仰头喝下了一碗酒,为自己又倒了一碗,正想给林询满上,却见他碗里的酒压根儿就没少。
林十七抿唇想了许久,“将军,我再好好想想。”说罢,他处于礼貌,拿起碗将就地喝了一口便放下,准备离开。
奈何他平日喝的酒都是果酒一类,没有李决明这样的酒力,他起身刚往门口走,突然眼前一黑,栽倒在了地上。
李决明看着醉晕过去的林询开怀一笑,喊来士兵把人抬了回去,独自斟酌时回想着林询之前说的话,或许他这个地方真不是林询喜欢的地方。
在一个不喜欢的地方待着,也难怪会有脾气。
“鬼目!”李决明低声喊来贴身近卫。
鬼目闻声悄然进入营帐待命。
李决明微思片刻,而后说道:“你去裕王府,就说本将军凯旋归来,府里想开洗尘宴,请他过府一叙。”
鬼目颔首领命,如来时一般消失在了营帐中。
听闻李决明的邀请,顾珏有些奇怪,思虑片刻后与鬼目说道:“本王知道了,你退下吧!”
鬼目点了点头,侧目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文晏,飞身离去。
叶轻闻声从假山后走了出来,看着文晏阴沉着脸,逗趣道:“怎么?老相好?”
文晏的脸顿时羞红,气哄哄道:“才没有!”
说罢,他便转身跑开。
叶轻纳闷,文晏年纪不大,但在她面前一直都是乖顺懂事,这还是他第一次发脾气。
顾珏见此,轻笑了一声,解释道:“鬼目和文晏是同一批进入暗卫营的,只不过鬼目后来被我派去保护李决明了。”
叶轻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看向文晏的眼色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