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荣回到乾宁宫时皇上尚未下朝,李若兰也还没到,她自己一个人先去隔间整理早间的这段文字。
也就一炷香时间,曾荣完成了这份文案,闲来无事的她打开了那个小盒子,拿出这对红珊瑚手串,正举在手里比对这些珊瑚珠子的大小和圆润是否一致时,后面突然传来一声咳嗽。
曾荣吓了一跳,因为她之前是一点动静没有听到,不过她可不认为是自己太过专心,应该是对方故意没弄出动静来。
“皇上,不带这么吓人了。”曾荣抱怨了一句。
“吓人?朕瞧着你挺美的,如何,一对手串就把你收买了?”朱旭瞥了她手里的东西一眼,转身出去了。
亏他连朝服都没换,听闻这小丫头自己一个人躲在隔间里,他还以为这丫头受了委屈躲起来哭呢,哪知人家正美美地欣赏刚得的赏赐,他也是白操了这心。
“皇上这话说的,好像下官是那不开眼的见财起意之人,下官也知无功不受禄,可皇贵妃非说下官哄她开心了,也说她这次病愈得益于这些日子下官给皇上列的菜单,下官没法,这才不得已收了这赏赐。”曾荣解释道。
朱旭一听立刻转过身子,看向曾荣的目光微闪了闪,“你是在责怪朕?”
他也是才想起来,貌似这丫头说过这菜单是她私下单给朱恒列的,不想为外人知晓。而他那日也是听阿瑶说起菜式清淡可口,才随口提了一句是曾荣列的菜单。
如今阿瑶单把这事拿出来赏赐曾荣,曾荣又以抱怨的口吻向他列出此事,想必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内情。
可即便如此,朱旭也不想给曾荣一个错觉,以为他什么事情都可以替她兜着,后宫早就有闲话传出来,说他把这丫头惯得没边了,待遇堪比公主,甚至还传出他和朱恒的父子关系能得以修复也是因为他爱屋及乌,而这个屋正是曾荣,朱恒不过是寄居在屋中的那只乌。
真是够荒谬的。
“回皇上,下官没有,下官是在向您陈述事实,下官可不敢背一个欺君的罪名。”曾荣说完,见皇上脱下身上的朝服,常德子帮着他换常服,忙过去帮忙倒了杯温热的茶水递到皇上手里。
朱旭接过杯子,先漱了漱口,小全子用一个白瓷杯子接过他吐出来的脏水,朱旭这才又重新喝了两口茶水,把杯子递还给曾荣。
见小全子退了出去,朱旭这才问曾荣是如何把童瑶哄开心的。
他可不认为阿瑶真能喜欢上曾荣,也不认为曾荣能背叛朱恒去投向阿瑶,因而,这对手串的作用只怕是用来试探他的,或许也有朱恒。
曾荣把方才两人的对话大致复述了一遍,其中重点提到她自己撒谎了,希望皇上能帮她圆一下。
“好啊,才说不欺君,这是什么,你告诉朕,这叫什么?”朱恒胡子一吹,眼睛一蹬,又训上了。
“回皇上,这叫先斩后奏,可下官当时也是没法,横竖都要落一个欺瞒的罪名,下官宁可落在皇上手里也好过落在别人手里,故而只能先斩后奏了。”曾荣越说声音越小。
说实在的,她也害怕,底气也不是很足,毕竟他面前的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是皇上,是掌握着大周所有人生杀大权的皇上。
“哼,你是吃定朕拿你没法了?”朱旭说完,吩咐常德子道:“你把这丫头送去浣衣局,朕不想看到她,满嘴谎言不说,连朕都敢算计敢利用了?”
“回皇上,下官不敢了,再说下官这也不叫算计和利用,下官是因为信任皇上才敢这么做的,如今皇上把下官送去浣衣局,岂不明明白白告诉皇贵妃,下官撒谎了,下官。。。”
曾荣话没说完,朱旭拿起手边的奏折就往曾荣身上甩过来,“好啊,这回连威胁也用上了。”
见奏折砸在曾荣身上不痛不痒的,朱旭想换个东西,刚要拿起案桌上的镇纸,又觉镇纸太重,真要把这丫头砸中了他又该心疼了。于是,他又把手伸向茶盏,忽一眼瞥见案桌上摆的竹熊摆件,外面有一个琉璃罩子,他刚把手伸向这摆件,只见曾荣扑了过来。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您别砸了,好歹看在下官熬了几个夜的份上别把它砸坏了,下官这就听您的,下官去浣衣局,您眼不见为净,只求皇上气消了能想起下官来,早点把下官召回来。否则,下官在浣衣局肯定会想皇上的,也会天天念叨皇上的,皇上您好生保重,好好吃饭,少动气,气大伤身。”曾荣一边碎碎念,一边抱起那个摆件放到常德子手里。
“常公公,您陪着皇上,好生哄哄他消气吧,我自己去浣衣局就好,您放心,我自己会去,不过我得先回去换身粗布衣服再去,还有,我得去内廷局找个姑姑来替换我,不能耽误了皇上的正事。”
曾荣一边说一边真往外走,到门口时见皇上还未开口留她,知道这次真把皇上惹怒了,她心里也没底了,眼泪不自觉地掉下来。
吸溜了一下,用手擦了擦眼泪,出了上书房门,快到大殿门口时,只见常公公在她身后喊道:“曾姑娘,你的手串没拿走。”
“不要了。”曾荣一生气,回道。
什么破东西,要没有它,今日这事兴许就不会发生。
“哎呀呀,听话,赶紧去拿了,这是皇贵妃娘娘赐的东西,哪能说不要就不要?”常德子追出来,把她推了进去,并努了努嘴,示意她再向皇上服个软说几句话好话。
曾荣也为难啊,她方才都把话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