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桐见童瑶开口,倒是有几分警醒了,心下开始盘算起来,这事究竟该怎么处理才不会引火上身。
她自然也清楚曾荣在皇上心里的分量,这事舞到皇上面前她很难讨了好,她的初衷是坐实曾荣和朱恒的私情,如此一来,太后不能再埋怨她在朱恒的亲事上不给力。
此是其一,其二是离间太后和曾荣的关系,若是能触动太后的怒点,直接把曾荣打发出宫或是送去掖廷局做粗活,也算为王家出了口气。
其三,是做给童瑶看的,给童瑶也添点堵,省的她一天到晚总盯着她。
这一琢磨,王桐觉得虞冰的话有些道理,因为先见太后显得太过刻意,明摆着是去找事的,想挑拨他们祖孙关系。
可先去见朱恒就不一样了,无非就是想求证一下,不管最终结果如何,这事早晚会传进太后耳朵里。到那时,若是太后追究起来,她能以中秋之名搪塞过去。
拿定主意后,王桐遂对众人笑了笑,“罢了,这么简单的一桩事也别弄复杂了,既然曾女官说是奉二殿下之命去探视覃司制,那就找二殿下求证一下,他若是否认了,再找太后或皇上也不迟。”
“回皇后娘娘,方才那番含混其词的话只是方掌教的一面之词,既然是断案,哪有不把事主叫来问个明白的道理?”童瑶又起身说道。
话说到这地步,王桐纵然再不愿意,也不能不把曾荣叫进来。
于是,她对方玉英点了点头。
曾荣虽不清楚里面的内情,但见方玉英进去这么久没出来,心下也有点打鼓,她倒是不怕朱恒不肯配合她,她担心的是自己的闺誉。
虽说在场的大多知晓她经常出入慈宁宫,和朱恒要好,可毕竟那只是传闻,真正见过她和朱恒在一起的人不多,再说慈宁宫还有太后呢,老人家没少替他们两人遮掩。
可这次不一样,这次是坐实了她和朱恒的关系,只怕用不了半日,整个后宫就该传遍了。
届时,太后的恼怒,皇上的震怒,她该如何应对?
曾荣正反复掂量时,见方玉英出来向她招了招手,只得上前,跟着她进殿了。
一进门,曾荣就感知来自两边的目光都在打量她,她没敢抬头,直接走到大殿中间跪了下去,“下官叩见皇后娘娘和众位娘娘。”
“曾史官,方掌教说你奉二殿下之命去见覃司制,此事可属实?”王桐开门见山地问道。
这话暗示性很明显,基本就是坐实曾荣和朱恒的私情,在场的人均听出来了,有高兴的,也有不满的,还有一心看热闹的。
曾荣自然也听出来了,淡淡一笑,“回皇后娘娘,属实,且这不是第一次。”
她干脆放了个大招。
果然,话音刚落,她听到来自两旁的私语声,不独两旁,就连凤椅上坐着的皇后也被曾荣的大胆惊到了,一时语迟了,倒是正好给了曾荣再次开口的机会。
“回皇后娘娘和各位娘娘,想必大家都清楚下官是从尚工局的司绣坊出来的。下官有次生病,承蒙覃司制把下官接去家里照料了三天,请医问药不说,就连一应日常生活也一并替下官料理了,自那之后,覃姑姑就如下官的亲人一般。后来,下官有幸得太后老人家垂怜,进内侍监后,奉皇命时常去慈宁宫走动,结识了二殿下,二殿下知晓下官和覃姑姑这段渊源,偶尔会命下官捎带点东西给覃姑姑,仅此而已。”
这个解释很是合情合理,还为曾荣赢得了一波赞赏,知恩回报,也不忘本。
可有人不这么想,头一个就是童瑶,童瑶虽早怀疑曾荣和覃初雪的关系,可每次都被曾荣巧妙地回避了。
看来,她小瞧这丫头了,居然连她也哄骗。
难怪不肯接受她的示好,原来早就站好队了。
还有一个不爽的是王皇后。
王桐是想起了旧年腊八施粥那场事故,当时查出曾荣身上有大额银票,连带着牵出了金箔线一案,皇上也把覃司制和柳掌事叫去乾宁宫盘问,覃司制和柳掌教两人为了维护曾荣自己把责任担了下来,为此,两人均吃了挂落。
是故,曾荣和覃司制走动也很正常。
至于二皇子和覃司制的关系,那就更不必说了,别说几样鲜果,就是再好的东西二皇子也会舍得的。
既如此,求证似乎也没必要了。
左右求证不求证,朱恒和曾荣的关系也被坐实,她何必咄咄相逼?
见好就收,日后太后和皇上那也好有个交代。
只是这机会难得,就这么放弃又有点不甘心。
童瑶看出王皇后有几分动摇,眼睛一转,笑盈盈地站起来,“回皇后娘娘,看来,此事是方掌教误会了曾史官,臣妾就说嘛,曾史官也不像是那种满嘴谎言做事没有头尾之人,依臣妾看,倒也不必再去找二殿下求证了。”
这话也正是王桐想说的,可如今被童瑶抢先一步说了出来,反倒把她置于一个两难的境地。
有心不想被童瑶牵着鼻子走吧,她又委实找不到更好的解决法子,总不能为了这件事真的去找朱恒求证吧?
这时的王桐颇有些后悔听从方玉英的建议,她就该在见到曾荣时就她叫进来问个明白后放她走,如今可好,她被几个嫔妃给难住了。
这算什么?
一个个的竟然如此藐视她的尊严,藐视她的后位。
谁知深吸一口气的王桐正待开口,只见德妃站了起来,“回皇后娘娘,这番话也只是曾史官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