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齐的千里之外,在徐久儿刻意的阻挡下,李言溪没有看到天空的些血色,可当他们两人缓缓落地之后,李言溪才发现了什么。
他伸手拨开了徐久儿一直挡在他眼前的身体,看着天空脸色苍白的说道。
“这怎么可能?他不是被我杀死了吗!”
直到这时候,徐久儿才身体颤抖的地下了头,有些无助的坐在地面上,眼泪顺着她绝美的脸颊滑落,然后颤声说道。
“他是死了没错,可他留在天空里的那轮月亮还在,从一开始他想做的就不是要靠妖族取胜,之所以他要把妖族全部带出万兽山脉,之所以他会选择这里作为战场,目的就是为了毁掉这个世界上的一切啊!”
然而就当李言溪再想说什么的时候。
一道撕心裂肺的声音仿佛有着某种魔力一般在千里之外的北齐传达进了他的耳朵里。
然后几乎所有人都看到了,遥远的北方,血色的天空里,出现了一道直冲天际的黑色星辰。
那颗黑色的星辰无畏且无惧的冲向了天空里那颗不断继续落下的血色月亮,看上去是那样的渺小,却那么的伟大。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是黑色的,他曾用这片黑色支撑着整片天空,他曾用这片黑色挡住了那万道毁灭一切的光明。
那个人只有游子安。
寒夜行说他是恶的源头,祸的根源,但在这个第七世界里,他是亿万人敬仰的帝师。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十六夜魔君,他一直都是游子安。
他是那个运筹帷幄算尽天下的游子安。
他是那个带着一个男童在万兽山脉里生活的游子安。
他是那个在云中君眼里无比宠爱的学生游子安。
他是那个在楚浅雪心中深深爱着的丈夫游子安。
他是那个在肖云起眼里总是麻烦不断的师弟游子安。
他是在李言溪眼里无比敬爱如师如父的游子安。
他是那个被世间无数天之骄子视为一生之敌的游子安。
他在楚浅雪撕心裂肺的呐喊之中,面带笑容的冲向了天空里的那颗月亮。
只有毁掉这颗月亮,这场战争才能够算是真正的胜利。
随着高度不断的攀升,游子安脸上的那抹微笑就越来越平静,最后变为了寒冷。
无数的黑暗气息,随着这个男人的升空,开始疯狂的凝聚着。
他手中提着的断罪剑,正在天空里不断的变大,变大的当然不是那黑色剑身,而是那些黑暗的气息。
天空里那些密集的蛛网裂痕中,不断的向着地面倾落着如同瀑布一般的黑色气息。
它们不明所以,它们欢欣雀跃,它们终于听到了自己君主的呼唤。
于是它们跨越了空间,跨越了世界,欢欣鼓舞的来到了它们的主人身前。
期待着这位曾经强大而霸道的君王,再次带领着它们创造奇迹。
看着越来越近的血月,游子安举起了手中沉重而巨大到极点的黑色光剑。
然后对着天空里的那轮血月挥下。
轰!这片大陆上所有人的耳朵里全都是那几乎要震破他们耳膜的巨响。
那颗正在不断下落的血月在这一刻竟然再次得到了阻碍。
原本因为李言溪那至强的一剑,而产生的无数巨大裂痕,在此刻再次开始蔓延起来!
碎裂崩溃的声音,在这片大陆之上不断的回荡着。
红色的鲜血,在游子安的每一个毛孔之中不断的缓缓渗出。
那强大的冲击力,让他这个已经臻至帝境的强者仅仅只在接触的那一刻,就受到了难以想象的严重伤势,可即便是如此,依旧没有让游子安放下手中的剑。
无数的黑暗之力在他的身体之上蔓延,支撑着他的身体继续向着月球再次发力。
刚刚复合的双臂骨骼,再次因为这强大的反震力裂开。
可即便是如此,这依然不够。
随着短暂的停滞,无论游子安再如何用力,都无法再次让这足以毁灭世界的血色月球落下。
血色的月球,每落下一分,游子安身上的鲜血就多一分,那些血染红了他的眼睛。
于是运起了一个自他修行以来,就从来都没有在意过的方法。
几年之前,李言溪曾经问过他,他用了多长的时间从四阶跨越到了六阶的门槛。
他想了想,回答李言溪说,他只用了一夜的时间。
他却是只用了一夜的时间,那一夜,就是帝师府里两百多条性命血染白墙的那一夜。
愤怒中的他,抬脚跨出,便送四阶直接突破到了六阶。
一夜之间杀尽了那天冲进帝师府里的所有人。
那时候,他说自己没有心魔。
可每一个人都有心魔,他也不例外。
他的心魔从来都不是那个曾经困扰着自己的那个黑衣游子安。
而是那一夜,没有在赢宣的手里救下母亲的自己。
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愤怒与恐惧。
他恐惧的不是当时强大无比的赢宣,不是帝师府里的那些血,而是自己。
在那场杀戮之中,他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兴奋感,渐渐的他杀到自己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猛进,连破数境。
他杀的畅快淋漓,他杀的不能自已,如果没有母亲的劝阻,他大概会一直杀下去,然后境界就会一直突破下去。
从那之后,母亲被赢宣出手制住,自己却因为恐惧那种状态而没有继续进行突破,是的那是他第一次害怕。
他害怕自己清醒的时候会发现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