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修拉开衣橱门,随口应他,“没什么用,让崽崽帮我扔仓库了,怎么了?”
“没什么。”劲臣说。
容修从衣橱里拿出两套真丝睡衣,相同的款式,一套夜空黑,一套月牙白,浅色的那套递给劲臣,“伤口好点了么,能洗澡?”
听对方问起这事,劲臣浅笑着仰头看他,眼睛晶晶亮,露出被摸了头的小动物一样的表情:“还好,你看了我的视频?”
“热点啊,”容修垂眼打量他的神色,无端觉得有点可爱,从上到下细瞧了他一会,长袖卫衣仔裤把人包裹得严实,也看不出有恙之处,抬步往床边走,眉眼间近是疲态,“快去洗,冲个汗,别用浴液了。”
说着,又从抽屉里拿出全新的内裤,显然和他早晨换的是一套,“尺码不合适,将就穿。”
“不合适?”劲臣上前两步,“你怎么知道的?”
容-睡不醒-想困觉-修:“……”
是谁在哪天早晨在他身上蹭来蹭去的,为什么还能舔脸问出这种问题?
容修的脚步往后挪了一下,连怼人的精力也没有,无力地朝浴室摆了摆手。
“我是个男人,就算我想……被,被你那个,但也仅限于你一个,”劲臣一本正经地说,“是男人都会在意尺寸问题,我觉得我还好。”
容修转身往床边走:“行了,这种事别计较,不用标榜自己,快去洗。”
劲臣张了张口,听话地应了,抱着睡衣去浴室洗澡。
刚进浴室,劲臣紧张地靠着房门,聆听着门外的动静,快速地拿出手机,给顾家的一位警卫员发微信,拜托对方明天一大早就去东四他的家里,把指纹密码锁换成钥匙锁。
劲臣从浴室出来时,看见主卧里关了灯,只有浅金色壁灯泛发微弱的光。
容修靠着宽大的帝王床金属床头,金丝眼镜摘了,正在摆弄着手机。
劲臣拿着白毛巾擦头发,朝他走了过去。
容修听见浴室门的动静之后,并没有抬眼看他,发现他走到床边才把视线从屏幕上挪开,随后落在对方身上的目光就一顿。
因为是甄素素买给儿子的睡衣,所以比劲臣平时穿的大了近两码,他身形匀称,只穿了真丝上衣,袖和衣摆长的很,隐隐遮住瘦腰窄臀,露出一双长腿来。
腿形线条优美流畅,白皙,笔直,修长,却不显女气,只是有拍戏时的磕碰,斑驳的擦伤,影影绰绰的红痕,以及未消退的淡淡瘀青。
劲臣往这边走,真丝衣摆轻轻飘起,露出四角裤的黑边。
容修避开视线,随口说:“穿上。”
“太长了,衣料太滑,裤脚挽不上。”劲臣说着,半跪在床边,俯身往床里爬,劲瘦的身形,腰窝深陷,仿佛一只白豹子般仰头盯着他。
容修接触到他的视线,侧过身长腿迈下地,随手捞起睡衣往浴室走,“你先睡吧。”
劲臣翻身坐在床上:“……”
花洒下,容修一动不动地站在水帘里,脑中的节拍器呈工作状态,柔板,神秘园,27小节,连弹十遍……
计算着时间,容修关了淋浴,门把手往下压,拉开了浴室门,抬眼就是一愣。
迎面见劲臣守候般地坐在床边。
“怎么不睡?”容修脸色沉下来,嗓音却轻,“不是舟车劳顿么,不听话?”
劲臣不说话,容修没听到回应等了一会便微微眯眼,距离不远不近,看得不太真切,他没戴眼镜,仿佛隔了层很淡的雾,他往前走了几步。
迷蒙之间,依稀看出劲臣的眼底有浓浓困意,眼皮都在打架,却还是强撑着注视着他,问他:“容哥,你睡这吗?”
“不然呢?”容修脸上没表情,“让我去睡书房?还是睡在钢琴上?嗯?这是我的卧室,我的床,我的被子和枕头。”
明明得到了揶揄,劲臣却像是舒了口气,忽然望着容修笑开了,笑时眼中妖冶也隐去,“嗯,你的,都是你的,这个房间里的一切都是你的。”
容修:“……”
火气不知从何处而来。
劲臣笑着望向容修从床尾往另一边绕的侧影,带着宠溺的目光黏腻地缠在他的身上。
容修几乎能感觉到那目光快变成实质,让他浑身都觉得不自在。
劲臣移不开视线,从十年前开始,对于这人,怎么也看不够。
深色睡衣开了两颗扣,露出了两边锁骨,容修的身上仿佛还泛着水汽,头发也是湿的。
不知是汗珠还是水滴,流到两处骨窝里反着光,黑色真丝睡衣遮了全身,却挡不住男人精劲的身型,肌肉若隐若现地勾勒出来,深夜里说不尽的撩人。
劲臣的眸色暗了几分,缩了长腿,往床中间挪。
主卧里温度不高,因为楼下的几个崽怕热,中央空调的冷气很大。
容修上了床,翻身躺下,触碰到了劲臣的手指。
他的手指冰凉。
容修似乎低叹了口气,伸手扯来蚕丝被,轻飘地扬起来,在半空铺展开,遮住对方的身形和长腿,也同时盖住了两人,“你睡那边。”
多年习惯于睡上下铺的男人,从来没睡过大床的另一侧。
那里原本一直空着,没有一丁点热乎的人气儿。
“好。”劲臣挪了挪枕头,应下的一瞬间,忽然把手挪了过去。
到底是夜色惑人,还是美色撩人,劲臣迷了眼,轻轻捉住容修的手指,侧身躺在他的身边,睁着困倦却又明亮的眼睛,一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