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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摁倒在床上。

盛夏想用另一只手反抗,却被霍飞死死握住,盛夏笑的更欢,声音愈发温柔,对着话筒不停地说着“老公,我想你”、“老公,我想要你”。

霍飞听到这样的话,就更疯狂了,在他身上几乎是发狂地肆虐着,盛夏怕弄出声来,才笑着把电话挂了。

九十年代末,旅游业才刚兴起,盛夏就跟金主们去过了全国的很多景区,还去了一次国外。

霍飞说,陪游更安全。

东莞有很多盛夏的传说,有人为他着迷,有人为他着魔,有人为他要死要活,有人为他挥金如土,抛妻弃子。

据说,还有一次,同志俱乐部里闯进来一个妇人,哭着给盛夏下了跪,求他放过她老公。

盛夏一直和霍飞保持这种关系。有时盛夏会哭,会疯了似的和他做-爱,然后把他推开,甚至会动手打他,宣泄般地,对他破口大骂。

霍飞不反抗,任他打骂,然后抱住他,两人在黑暗中互相安慰。

这种关系持续到千禧年之后。突然有一天,俱乐部出了事,据说大老板在外头犯了事,东莞第一同志俱乐部被查封,嫖的娼的都被一锅端,霍飞被公安带走。

*

这一场戏非常热闹。

夜景戏,外面警灯乱闪,俱乐部里呼呼喝喝,男孩子抱头蹲了一地。

门外传来脚步声和哭喊声,走廊里一片嘈乱。

二楼的一间隐蔽的仓库里,霍飞一脚传开窗户,拉着盛夏来到窗前:“跑,盛夏,快跑。”

“你呢?”盛夏迈上窗台问他。

“别管我,别回头,”霍飞说,“出去一直跑,别回家,随便去哪……”

盛夏从二楼跳了出去,下面有个水塘,到处都是泥泞。

盛夏从一处破损的围墙钻出去,没跑多远,听见警犬狂吠声,灯光刺眼,后院围满了条子。漆黑中,他停住脚步,望向二楼仓库的窗台,看见霍飞被人摁倒。他的眼前越来越模糊,掉头就往远方跑……

那一年,盛夏三十二岁。

这些年,他花钱如流水,仿佛报复一般,他并不想卖自己,他知道自己只是不想一个人,于是就把自己卖肉赚来的钱一股脑儿地花光,几乎没存下多少钱——

“不过,买一套房子还足够。”盛夏喃喃自语。然后,他想起,从前和橘子的约定——等将来有钱了,一起开一家发廊。

下一场戏,霍飞入狱,判六年。

盛夏逃离俱乐部,在一个小镇上躲一阵子,随后偷偷回到市内繁华区,寻找所有叫“沙宣”的发廊。

炎炎烈日下,盛夏不搭车,步行寻找了很多地方,他打听了很多人,终于打听到了橘子工作的地方。

一家豪华的美容美发中心,橘子是那里的发型设计师,非常受欢迎。

十字路口附近,盛夏站在马路对面,远远地,目光越过车流湍急的马路,透过大落地窗,他看见,橘子正在给一位女顾客设计发型。

那是自己唯一的好朋友啊。

桃花眼儿中满是希冀,还有阔别多年的怀念,以及当初见面故作不相识的内疚。

橘子,还是当年的那个热情善良的橘子,可盛夏,已经不再是干干净净的盛夏了。

还能做朋友么?

这场戏,顾劲臣将“盛夏”重遇昔日好友的心理矛盾与挣扎,诠释得淋漓尽致,令人揪心又着急。

尤其是路口处的红绿灯,盛夏脚尖前的马路白线,马路隔着他前行的车来车往,还有透明大玻璃的屋内屋外……

这些镜头语言,都寓意着盛夏将要做出的选择。

盛夏考虑了很久很久,他终于决定去找橘子,履行当初的约定,离开这个鬼地方——和橘子去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新生活,开一家发廊,我有钱,他出技术……

盛夏的脸上笑容再次浮现,心底阳光在黑暗处渐渐复苏,明亮而又温暖,他的脚步才刚迈开——

“你……你是盛夏?”

时宙出场了。

盛夏缩回了脚,车来车往的马路边,他转过头,看见了十三年不见的“何一鸣”,那是他初恋的学长。

工作人员们:“…………”

草。

虽然大家都知道,最后时宙还要登场,但但但……

盛夏好不容易下了决心,这也太让人抓狂了啊!

李里导演:“过,下一场。”

*

最后的黑暗又向他迈了一步。

经历了这么多,本以为,不会再心动了。

而立之年“何一鸣”富有魅力,据说还和朋友一起开了家煤矿公司,盛夏与十八岁的初恋重逢,两人吃了顿晚饭。

“没想到当年的学长,竟然是煤老板了。”盛夏笑道。

“你还像以前那么开朗,真好。”何一鸣与他碰杯。

往事一幕幕,他们聊起当年,聊了很多从前的事情,从八十年代的京城同志圈,聊到如今的变化。但两人都有意无意地避开了“在一起”的那段时光。

从饭店出来,下了一场大雨。

何一鸣打了一辆车,说要送盛夏回家,两人一路上没说几句话,车停在盛夏的住处楼下。

盛夏从俱乐部跑出来之后,就一直东躲西藏,生怕有人底儿了他。他现在住在市郊偏僻的租房里,房东二楼的一室一厅。

一幕雨中戏。

场记打板:“开始!”

盛夏下了车,对他说:“何一鸣,再见。”

“等等,”何一鸣唤住他,付钱也下了车。

出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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