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逆冷笑:“监子,君所说的话语,臣不敢苟同!”
“诚然,唯有畜生,才能行那畜生之事,才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伺机咬伤了别人!”
“是的!”田逆昂起了头,他四下环顾:“人不能与畜生一般见识!”、
“但是,畜生伤了人,那么人又何必将畜生当做人!”
“对于伤人的畜生,孤一贯的态度就是砍死他!”
“他们既然就不将自己当做是人了,那么我又何必将他当做是人来看呢!”
田逆坚定的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实际上两人这是在打机锋。
高虎曾经伏击田白。
要知道,那个时候,两人都是各自家族里面的嫡系,原本两人应该是正大光明的来一场的。
这是贵族的礼仪。
周礼中,可以看人不顺眼,提着刀子,直接找人单挑就成。
周礼中那么多情形,都是可以单挑解决恩怨的,甚至,还可以挑选自己的代理人,让代理人来代替自己决一死战。
也可以双方摆明车马,拉开架势,打一场只有贵族才玩得起的战争游戏。
周王多好啊,为了防止这些贵族亲戚、故旧们自相残杀,定制了一系列的贵族礼节,来约束他们。
可以说,只要高虎说了他看不惯田白,要和他单挑。
若是田白不应,那么田白今后就不要在贵族圈混了!
多么好一个正大光明解决矛盾的事情。
这才是人走的道路,这才是贵族们解决矛盾的方式。
就像是田白打莒国那样,直接说了人家“尔蛮夷,不服周!”
人家占据了优势,还要给自己找个借口呢!
虽然这个借口,是周室看不起已经成为汉水小霸的楚国,楚国不满,才喊出的自己是蛮夷。
然后被齐国、晋国揪着这个把柄,先后揍了人家几百年。
但是,贵族们么,玩的就是一个冠冕堂皇。
可是……
高虎是怎么做的呢?
背后捅刀子就不说了,竟然还残杀本国百姓,然后假借盗跖的名号……
我去!
那盗跖做了盗地时候,就说了自己氓隶妾所生,不懂礼节。
看看,看看!
就算是盗跖,都还要解释一句,以免给自家哥哥丢脸,更何况……
你高虎可是齐国上卿之嫡孙啊!
你就这样使用卑鄙的手段?
……
监褴的意思就是让田逆,放过了这一茬,毕竟高虎是贵族子,若是做的太难看,面子上不好看。
毕竟大家都是贵族么!
但是,田逆是什么意思呢?
田逆说了,他高虎不讲自己当做是贵族子弟,使用猪狗不如的招式,那么他就会将高虎当做是猪狗!
毕竟,人的道德规范,只能约束人!
如果有人做了qín_shòu,为何还要用做人的礼节来对待他呢!
田逆的一句话,将监褴气的不轻。
他原本的意思是若是田逆将高虎当做了贵族子,那么不管是田逆当场用俘虏的礼节,俘虏了高虎,还是将他移送大狱——也就是监褴的手上。
只要按照周礼,监褴都能保证高虎的安全的。
毕竟……
大家之前是朋友,是统一战线的战友。
但是,现在……
城破了!
大家正式争权夺利的时候。
田氏、鲍氏素来一条心,这个时候,他们这些小家族若是想要在这一场大战中,捞取足够的好处,就必须要借助高氏、国氏!
烂船还有三斤钉!
国氏,高氏虽然失败了,但是,他们怎么的也是齐国上卿啊!
到时候不管是将权力,还是属邑,交给他们一点……
齐国新的政治格局中,他们不是要占据的份额更多了吗!
哪知道,竟然在田逆这里碰了一个钉子。
监褴当时就有点不高兴。
只是,田氏、鲍氏势大,人鲍鱼都没说什么,他监褴不过是一个小家族的家主,又能如何?
田逆对着一边的族人使了个眼色:“城内动荡,将彼等押解族中,严加看管!”
监褴眉头一皱,正要反驳。
但是,鲍鱼却是站了出来:“还是放在我家吧,若不然,监子又要说了什么了!”
你!
监褴被气得不轻。
他那里说了什么?
他不过是按照礼节罢了!
还有你,你鲍氏素来唯田氏马首是瞻,将高虎放在你家,与放在田氏家中何异?
监褴心中不满,但是,却不敢反驳。
刚才鲍鱼这小子说的这句话,可是让一众本来已经被监褴说动的小家族,纷纷用异样的目光来打量他了!
那些小家族们可不会想了别的,只会想他监褴这么拖了田鲍的后腿,是不是在谋划什么?
对于他们来说,不管是谁得势,都与他们无关的。
因为齐国顶尖的家族,就这么几家!
晏氏彻底的衰落了,这一次随着晏圉的站错队,当年那个矮子晏子的后代,彻底的落败了。
此次之后,这个昔日的五大大夫,怕是要沦为了普通的小大夫了。
对于空缺出来的五大夫之一,监褴是最有力去上位的人之一。
甚至,可以这么说,这一次他有六成的把握,去做了这个位置。
唯一可虑的就是田氏会不会将自己一分为二,让田书那一脉,去做了这个呢?
毕竟,当年的田氏,可是想要分出了田穰苴这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