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正在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之时,倏然间山野间一阵马嘶响彻绵延,经久不歇这荒山野岭一片林木苍然,何况正自夤夜之时,一片岑寂,这万籁俱寂的当口,这一阵突兀之声便宛如山林虎啸,夤夜洪水,声传百里
厉王闻声一惊,豁然起身,循声远望,神色深沉已极
毒龙道人急呼道:“保护王爷,保护王爷”
四外锦衣卫如潮涌来,将道路堵个水泄不通,仿佛如临大敌
倏然马鸣声止,传来一阵深沉的声音:“小的是府台兵卫,有要事特奉丁大人之命前来汇报”
毒龙道人冷声道:“有何事向我禀报便是”
“兹事体大,小的一定要禀报王爷”那人固执地说道。
毒龙道人正待开口,厉王则缓缓走近,微笑对毒龙道人说道:“毒龙,事情交给我”嘴角一抹不可测的深意,令人难以琢磨
厉王淡淡一笑,说道:“诸位来此所为何事”
“王爷,不知从何处跑来一窝山贼土匪,丁大人府中现今一片狼藉”
众人闻言,各自惊异不已,厉王沉吟片刻,眉关紧锁,他回眸凝望着毒龙道人,尔后又自沉声说道:“府中守备力量极多,何况如今有千户中锦衣卫的并入,何等狂贼竟如此厉害”
“具体情况小的也并不是十分清楚”那人颔首低眉,神色赧颜。
“丁大人境况如何”厉王关心说道。
“丁大人他已离府向就近地县请求外援”
“丁昌怎地擅自离道,“他可是堂堂府台大人,若是自己便逃之夭夭,可让附近的百姓如何安好他们岂不是面临着巨大危险”
“王爷不要担心,丁大人定能请得外援,适时必将这些山贼打得溃不成军”
“好了”厉王冷喝一声,轻叹道,“暂且不说他了,府中还有其他状况么”
鸣雷在一旁神情注目,急切说道:“清函道长怎么样”
“清函道长”那人沉思片刻,尔后恍然说道,“确实府中有一个仙风道骨的老道长,听说外敌来犯时,道长也作殊死搏斗,只是后来不知他境况如何”
“什么”鸣雷闻言惊呼,怒喝道,“你们是怎么做的保卫工作”
鸣雷回眸凝望厉王,冷声说道:“王爷,我师父不辞辛苦,远道而来,但是如今却遭遇这等麻烦,你该给我一个交代”
毒龙道人闻言,大声呵斥道:“鸣雷,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这些事情都是上天注定,早让你师父待在函牛观,你们非要不愿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儿,都是你们咎由自取的结果”
毒龙道人冷哼一声,说道:“另外无论遇到何等事情,王爷都没有义务向你作出交代”
厉王在一旁微笑致意,轻声说道:“鸣雷他突闻此事,心情难免不好,莫要与之计较了”
“鸣雷你可听到”毒龙道人冷声说道,“王爷都在为你考虑,我劝你还是安稳些,莫要徒增麻烦”赤言语中透出的是裸裸的威胁。
事到如今,鸣雷顿作恍然,原来自抵达王府,或已被厉王和毒龙二人设计陷害,自己不过是步步钻套而已他甚至怀疑,今日这场外敌进犯的突发事件,都是他们刻意安排的
鸣雷想到这里,想到尊师如今可能面临的诸多危难困境,心中一阵揪心之痛
鸣雷难以抑制心中如被烈火燃烧焚烤般的痛处,沉吟片刻,怒声吼道:“哼,毒龙道人,虽然过了这么多年,但你的奸恶小人之心,还是暴露无遗”说着恶狠狠地瞪了毒龙道人几眼
厉王闻言,轻声叹息,摇头说道:“鸣雷,本王知你此事心情不快,但是却也不能胡言乱语呐”厉王沉吟片刻,说道,“毒龙跟着我尽心尽力,平素有时虽行事莽撞,但却积极上进,绝非你口中那等奸恶小人”
“呸”鸣雷冷声说道,“世人都说厉王老谋深算,阴险老辣,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你和毒龙老道都是一丘之貉”
“大胆”厉王闻言,双眉倒竖,神色间阴惨至极,怒喝道,“鸣雷,我敬你平素礼法有加,又欣赏你武艺非凡,年少有为,但你自江宁之时便屡屡出言顶撞”
“本王念你年少,不曾多加计较,但是现在你却公然诽谤本王,真是狂妄已极”
厉王冷哼一声,怒喝道:“来人,将鸣雷拿下”
厉王府贴身护卫闻言登时一阵耸动,便欲扑上,鸣雷神色一凝,仗剑在手,一副如封似闭的架势
毒龙道人在一旁冷笑一声,轻声说道:“鸣雷呀,你以为你能反抗得了么”
“这厉王府内侍,可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至于这众数的锦衣卫,更是骁勇善战莫说是你,便连你师父来了,只怕也不是对手”毒龙道人淡淡一笑,神色间俱是轻屑之意
毒龙道人缓步走近,在距鸣雷一丈之余立住,微笑说道:“鸣雷,我劝你还是向王爷请饶为好,若是不然,王爷真的动了雷霆之怒你怕是招待不起”
“另外我提醒你一下”毒龙道人走到鸣雷近前,附耳对他说道,“你的师父如今安全未知,那些强盗匪徒都是不要命的主,若是激怒了他们,恐怕不会有好果子吃”
鸣雷再一次感觉到了他言下的威胁讥讽之意,他此时几乎可以肯定,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想到这里,不禁神色怅然,心中念及恩师深情,更是悲怆愈加
鸣雷沉吟半晌,游目四望,如今已如身陷囹圄的麻雀一般,根本难以逃脱就算自己得以逃脱,狂风寨盗取丹书灵药的大计,也必然功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