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雷深知大丈夫能屈能伸,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虽然心中满腔不愿和悲愤,但是面上却显得诚意满满,歉意流露
毒龙道人看着鸣雷的样子,嘴角不由上咧露出一个笑容,尔后回眸望着厉王,沉吟片刻,说道:“王爷,依我之见,鸣雷只是一时情急,最不至死,王爷可不必以蔑视王室的罪名处置”
鸣雷听着这话,心中满是不屑,说的好像他犯了什么大罪似的,倒需要你毒龙道人求情方能得以逃生至于这蔑视王室的罪名,更是子虚乌有,刚刚只是情急之谈,由心之语,若这些属于蔑视王室,那恐怕街上的百姓早都因犯上而被处置了
鸣雷心中想得透彻,但并不开口辩解,因为他知道,毒龙道人和厉王早已将事情安排得当,这一切不过是个陷阱罢了,任他如何反抗,也终究难以逃脱,既然如此,索性随机应变,他倒要看看他们有何等手段和本事
厉王沉吟片刻,点头说道:“嗯,毒龙你说得有道理,鸣雷心直口快,心思纯净,正是本王所欣赏的”
此言一出,厉王在众多锦衣卫之中的名声更加响亮
“原来听说厉王生性多疑,残厉至极,没想到厉王居然如此心怀大量”
“是呀,看来传言不可信呐”
鸣雷只得在心中“赞叹”道:“好一番作秀”鸣雷冷哼一声,知道厉王马上便有下文了,毕竟今天闹这档子事儿,决计不会什么措施都不采取果不其然,他这边儿心思正自转动,那边儿厉王便淡然说道:
“既然如此,毒龙道人,依你之见,该如何处置他啊”
毒龙道人闻言,凝眸沉思,片刻后,方恭声说道:“他虽是急切无心之过,但是王爷毕竟是皇亲贵胄,高高在上,若是不略施惩戒,今后又怎有威信能服众呢”
“说的有道理呀”
“不错,若是人人如此,官府何来权威”四外锦衣卫中又响起一片声援
鸣雷听到这里,心中怒火更盛,勃然起身,回眸望着毒龙道人
毒龙道人径自迎上他那两道凛冽的目光,淡然说道:“鸣雷,王爷还未让你起身呢”
鸣雷沉吟不语,面上肌肉攒成一团,显见其怒气
厉王则在一旁笑道:“毒龙,繁文缛节大可不必,鸣雷他并无什么大的过错,无须跪拜”
厉王的言论旋即又引起了一大片支持
“你说这鸣雷怎地这么不懂事儿,在堂堂王爷面前居然敢如此张狂无礼”
“是呀,厉王爷论辈分可是当今皇上的叔叔,他也太不把皇室放在眼里了”
“谁说不是呢不过听说他是山野道士,平素没有见过世面,还未开化呢”
“原来如此呐”
诸如此类的言论如潮水般此起彼伏,对于厉王的吹捧、对于鸣雷的轻蔑甚至侮辱,使鸣雷深有感触时至今日,他方才领悟到了师尊曾经说得这厉王爷是老谋深算的狐狸,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厉王本身浑然一派正义凛然、体恤下臣和百姓的形象,好话让他说了一车,毒龙道人则在一旁不知不觉间将话头引出,更为高明的,则是通过一众锦衣卫弟子,行云流水般将对于厉王的吹捧和夸赞,对于鸣雷的指责和鄙夷展现出来
鸣雷冷哼一声,沉声说道:“王爷如何处置,在下悉听尊便”
“这人真是狂妄之极”
鸣雷如今却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实在没有那等厚颜无耻之心,在如今时刻,仍对厉王屈服应承
厉王淡淡一笑,说道:“鸣雷不必说的那么严重”上前一步,扶着鸣雷的肩头,虽然年纪苍老,但是两道眼神却如鹰隼窥中猎物一般犀利逼人
厉王回眸冷声朝一众锦衣卫喝道:“我知道诸位忠心耿耿,本王在此替当今皇上以及朝廷谢过诸位,但是鸣雷他并非你们方才所言那般,你们方才所言实是偏颇得很了”
厉王沉吟片刻,轻叹说道:“你们可知今日此行前往狂风寨是何人提出的吗”厉王淡然一笑,说道,“毒龙,你将事情说给大家听”
“是”
毒龙道人淡淡一笑,说道:“实不相瞒,此次清剿狂风寨正是由鸣雷代表函牛观提出的”
毒龙道人回眸望着鸣雷,微微一笑,朗声说道:“他们知道了狂风寨平素的恶行威胁到周遭百姓的安全稳定,这才不辞辛劳赶到常州厉王府,鸣雷他深切恳求王爷出兵,王爷平素又爱民如子,是以方调遣诸位一道前往剿灭狂风寨”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众人恍然大悟,原本千户长因故请辞,他们千户所中好容易有了休息之机,本可在江宁这繁华都会所在好好潇洒一段时日,但是却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档子事儿给打乱了计划
他们虽然表面上非常愿意参加此次行动,但是心底里早已将府台大人,甚至是厉王本人咒骂了千百遍,如今方才知晓,原来这一切事情的罪魁祸首不是别人,而是鸣雷
他们的怒气更盛,看向鸣雷的眼神都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鸣雷此时只觉得身周均是凛冽而凌厉的眼神,心中一片慌急之意,他心中忖道:“没想到厉王在这儿还给我留了一手”思忖间凝眸望着厉王,厉王带着一丝微笑看着他,颇有几分把玩戏谑之意
鸣雷这下子更是失落悲愤已极,他点了点头,本欲爆发,但是转念一想,方才厉王等人表面上都是在为自己说好话,更无一句批评,他这时若是发怒,非但无济于事,反而更落人口实,授之以柄。
鸣雷沉吟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