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王顺英随同众人,已自下闪回营,其余人等则四散周围,搜寻陈一鸣和张秋水等人的踪迹,方才张秋水面临雷筒弩的巨大攻击,拼尽全身之力,以自身尽数修为真力抵挡,虽不至落得当场爆体身亡的下场,但终究身受重伤!
张秋水在受击之后,纵身而跃,来到怅魂谷河流的尽处,他身手极为敏捷,是以受此重伤仍可避开众人视线,得以侥幸逃脱!
张秋水看到瀑布飞流直下,足有数十丈高,此时莫说施展轻功纵跃,恐怕走几步路都困难,游目四望,蹑步来到一旁的一处树丛,其中竟有一个水帘洞!
张秋水不禁一喜,进入其中,平地坐下,开始疗伤!
张秋水凝神调息,然而鼻息却愈发之重,倏然,一口鲜血喷吐而出,将身前的一片洞中积水染成了血红色!
张秋水感到气息游走,十分虚弱,他凝神忖道:“看来今天我真、真的是在劫难逃了!咳咳······”
“你们去那儿搜搜!”门口传来一阵吵嚷之声。
张秋水双眸一凝,听声音想来王顺英已然离去,如今洞中幽暗至极,此处甚是隐秘,料想他们决计发现不了,但是以防万一,张秋水决定还是沿着洞府向深处行走!
张秋水冷哼一声,想他武功超绝,没想到今日却有如此下场!张秋水一生坚行正义,素为江湖中人所敬仰,若非受那雷筒弩爆炸重伤,莫说洞外这一干喽啰走狗,便是王顺英,乃至于那背后的始作俑者曹贼,都不足为惧!
可恨可憎!
可叹可惜!
“咳咳!”张秋水一阵轻咳,便即往洞府深处行去!
洞府黑暗深邃,伸手不见五指,以张秋水的武功造诣,即便此地黑暗至极,仍可通过灵识心境来辨别方向所在,只是此时心中空落落的,唯有伤痕累累,痛感叠加!
这洞中常年有积水,张秋水行走之间,忽然脚下一滑,惊骇之间,不觉身子前倾,已然滑倒,转而便是一阵眩目之感,眼前似有星辰万点,片刻即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张秋水感到肌肤一阵寒意,耳畔是声势浩大的水瀑之音,张秋水心神微转,原来他在山洞中被滑倒,进而随着洞中积水增多,竟沿着山洞滑了下来!
张秋水本就伤痕累累,此时又在山洞中左右磕碰,内伤外伤已然齐全,饶是如此,竟仍未断气丧命,可见其功力乃至意志都是一品!
此时天色已然黯淡,天幕之上有星辰闪烁,让这阴森可怖的深林显出几分生机!
张秋水凝神思忖,双目甚是澄澈,太极门偌大的基业万万不能沦为曹贼夺权叛逆,抵搪江湖正义同道的靶子!想当年太极陈抚育教养自己长大,此等恩情无以为报,若是太极门毁于一旦,自己又有何面目去见他老人家?
张秋水怀有一腔悲愤,瞬间仿佛真气涌荡,神情亦光彩熠熠,他猛然起身,仰天长啸,山林四野,回音不绝!
回光返照,无限生机,轻咳间便如洪水乍泄,张秋水只觉全身一轻,顿时匍匐倒地,没了知觉!
太极一代名宿,竟溘然长逝······
不远处,亦有二人身处于迷蒙之中!
陈一鸣和王艺云,从瀑布之巅纵身跃下,虽高逾数十丈,但终究不至于当场身亡,尔后二人在流水的冲击携带下,亦自飘荡而去!陈一鸣和王艺云二人的爱情至死不渝,绕是沿途流水湍急,岩石裸露,二人的双手始终紧紧相握!
陈一鸣张开双眸,望着王艺云,颤声说道:“云儿,我、我好像听到师兄的声音了!”陈一鸣本就受到刀锋伤害,此时全身上下一片血渍,甚是可怖!
王艺云轻声喘息,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柔声说道:“鸣哥,都是我不好!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不然你和你师兄都不会······”
“云儿,事到如今,还说这些做什么!”陈一鸣轻咳几声,淡淡一笑,说道,“我对不起师兄,今日后果,全是我咎由自取!”
“鸣哥,义儿他······”身为人母,将死之时,心中最为挂念的便是孩子了!
“云儿你不要但心,义儿他有勇有谋,经过此事,定会沉淀自己,不必为他担心!”
陈一鸣虽嘴上如此说,但心里仍然放心不下,毕竟陈缘义是随了他的性子,和他年轻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都做事鲁莽,容易发怒,稍有不慎,便会为人利用!
纵然陈一鸣心中担心,但在此时,却也不能再让王艺云为此忧心!陈一鸣如今唯一希望的,便是陈缘义不要去寻找王顺英乃至曹公公报仇,否则以他如今的年少之躯,实是九死一生!
“鸣哥!”王艺云深情地望着陈一鸣,鼻息愈发微弱,她沉吟片刻,两只美眸缓缓闭上,一股晶莹的泪珠顺着洁白无暇的面庞,缓缓滑落!
“云儿!”陈一鸣心头一阵痛楚,仿佛有一种身悬云空的怅然之感!
陈一鸣曾经的傲然性格以及那不羁的洒脱感,在此时已是荡然无存!
他感受着四外山风的呼啸,看着头顶明月星辰,回想起自己这浮沉一生,不禁感慨万分,五味杂陈!
他脑海中浮现起昔时和张秋水二人相伴练武,而太极陈则在一旁细心教导,回想起和王艺云相知相爱后的诸般场景,时至今日,陈一鸣终于明白了缘何在成亲伊始,王艺云对他有一种本能的隔阂感,但是时过境迁,二人终于相知相许!
陈一鸣终于按捺不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