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
宫飒琪坐于主位,手里拿着一块白色的布正擦拭着染血的利剑。
剑鞘被扔在脚下,大殿的中央躺着一具穿着太监服饰的尸体,尸体下是一滩鲜红的血迹,触目惊心。
一进门,泠落先是扫了尸体一眼,可这一眼便让她一惊,地上躺着的人竟然是宫保!!!
宫保死了???不是吧……
殿下只有义兴侯和云王两人,三人一尸让人感觉格外空荡,宫离殇带着泠落站在一旁吃瓜看戏。
“胆子不小,竟然敢派人行刺朕!”
宫飒琪将手中沾有血迹的白布往地上一扔,冰冷的眼眸注视着义兴侯和云王。
云王和义兴侯两人低头对视一眼,暗中交流信息,他没派人呢,他也没派人,这人是谁派的?
“皇上息怒,臣冤枉……”
这就奇怪了,到底是谁行刺皇上?还把罪名都扣到他们头上,难道是鲜卑?
宫飒琪似乎没看到两人的互动,提着长剑起身步下台阶。
“听说云王叔府中最近新来一批勇士……而且不少来自是西域,极擅易容。”
低着头的云王,只见一双绣着金龙的锦靴出现,宫飒琪已经到达他面前,两人不足两步远。
“臣不敢。”云王闻言立刻跪下,“臣府中的确新募一批暗卫,但绝非西域勇士。”
“哦?是吗……”
宫飒琪将手中的长剑放在云王的肩上。
云南楷的心顿时一提,森森剑气透过颈上的肌肤,让他全身冰冷,宫飒琪的杀意他不是觉察不到。
“口说无凭,从小到大,云王叔糊弄朕的还少吗?”
呃……是不少了,多年来,云王这权臣没少蒙骗宫飒琪这幼帝,皇上在这翻旧账是什么意思?
剑与肌肤所差不过分毫,气氛极为紧张,谁也不知道宫飒琪究竟会不会一气之下直接一刀砍了云王。
“皇上……”
义兴侯见宫飒琪为难云王,跪下本想求情,可还未开口就被宫飒琪打断了。
“絮妃禁足时间也不短了,怕是对朕的旨意心有愤恨,每日把储秀宫搞得乌烟瘴气的。”
义兴侯不敢再说话,皇上这是在拿捏着他的软肋呢,用女儿威胁他。
泠落撇嘴,她掌管后宫怎么会不知道,絮妃哪天消停过?不是摔东西就是罚下人,打死人的时候也不是没有。
“朕还听说……云王叔和母后情谊非常,关系很不一般,连父皇都不敢动……”
宫飒琪勾唇,探身逼近云王,语气平静的说着,可眼里未有丝毫笑意,从这个角度他正好看到云王鬓边的华发。
泠落闻言看向宫离殇,察觉到她的视线,相扣的手紧了紧,并未解释,继续注意着殿内局势的走向。
说来狗血,女扮男装的百里千璃初识云南楷,两人一见如故,随即称兄道弟,之后便结为异姓“兄弟”。
云王在朝中根基极深,这不乏有百里千璃的支持,宮墨韵也是因为百里千璃的关系而格外重用云南楷。
最后还是养狼为患,谁也想不到他们亲手扶植的势力日后竟然一直在欺压着他们的儿子。
百里千璃在世时,云南楷对这个义妹可谓尽心尽力,可等她死后一切都变了。
宫飒琪也不知道云王为何会变成这样,真的一点都不像记忆中的那个云王叔,谁能想到曾经让人尊敬的长辈日渐变成如今极为憎恶的仇敌?
利刃逼近,已经刺破云王的脖颈,溢出丝丝血迹,宫飒琪眼里的恨意已经收不住了,杀意渐浓。
“云王叔可还记得当年逼朕喝鸩酒的时候?”
宫离殇的眸色一暗,义兴侯身体一僵,云王垂眸不语,怎会不记得?在场的几人,除了泠落都亲历者。
十六年忍辱负重,宫飒琪如今才有这个胆子将剑架在云王肩上,只是今夜他还是不能动他!
兵权尚未收回,但凡云王一死,临安城外的大营必定揭竿而起,如此,临安城恐怕不保,大秦才刚安定下来,不能乱。
殿外传来一道温和的男声,声音有些虚弱,像是大病初愈。
“皇上恕罪,端忆护驾来迟。”
一身白衣的云端忆出现在门外,夜灯的照射下,更显得他皮肤白皙,这种病态的白竟比女人还要白上几分。
此时虽为春季,可他穿的的衣衫却不薄,云端忆似乎很怕冷的样子。
殿内的人闻言都看向门口,只见云端忆的身后跟着一人,是宫保!!!
宫保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从云端忆身后冲过来,一下跪倒宫飒琪的脚下,抱着他的腿就哭。
“皇上啊!小宫子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
“……”
宫飒琪看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宫保,嘴角抽了抽,看来没告诉他是对的,这才是友情出演呢。
宫保见宫飒琪一直在看他,以为他这是心疼自己,大为感动,更加鬼哭狼嚎。
“也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敢对杂家下手……”
宫飒琪闻言这才回神,脸色顿时不好,一脚踹开宫保,拂袖扔下手中的剑。
“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什么杀千刀的,他就是那个杀千刀的,这是他费劲心思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宫保不敢去碰宫飒琪,跪在地上委屈的擦着眼泪,哭的跟一个小媳妇似的,画面太美,泠落看得莫名想笑。
“云端忆参见皇上,参见王爷。”
云端忆站在云王身边,平平淡淡地行了礼。
云端忆这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