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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就是如此不公平,有人食不果腹,就有人挥霍无度...

他的手攥紧了拳头,指骨间泛了白。

就在这时,一只纤细白皙的小爪子伸了过来,“嗖”的一下,将桌上那几张票子摸走了。

陆臻和沈括同时回头,看到陆嫣那小丫头将钱仔仔细细地叠好,揣进了自己的裤子包里。

见所有人都盯着她,她眨巴眨巴细密的眼睫毛,只好又讪讪地将钱还了回去。

“梁庭,把这丫头弄走。”陆臻冲身边哥们喊了声。

梁庭连忙走过来,将陆嫣拽走,叮嘱道:“你站远点,别误伤了。”

陆嫣扯着陆臻的衣角说:“爸,别打架啊,你打不过他的。”

陆臻:……

陆嫣当然知道,自己老爸不会是沈括的对手,做生意他做不过沈括,耍心机搞阴谋也不是沈括的对手,就连打架,他都干不过常练搏击的沈括。

基本上,她老爸的一生,就是被沈括同学全面碾压的悲催人生。

陆臻望向沈括:“沈括,过去的恩怨就不说了,你他妈能不能当个男人,勾引老子女朋友算什么。”

“我不知道你女朋友是谁。”

“舒梦绯!”

沈括面无表情道:“不认识。”

“学校里传得有鼻子有眼,你还不承认!”

“说完了?”沈括眸子平静无澜:“我要上班了。”

陆臻眼角肌肉颤了颤,手攥成了拳头,看起来真是怒火中烧,气得不行了。

“你能耐啊,还上班,当老子说话放屁是吧。”

陆臻说完夺过了他手里的三角架,扔在一边。

沈括脸色很冷,额间暴起青筋,但他一言未发,紧抿着唇,恨恨地望着陆臻:“捡起来。”

“老子偏不。”

陆臻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脸:“还真别不服气,跟老子斗,你还欠十年火候。”

十年火候,这句话倒真是一语成谶。

沈括用了十年时间追上了陆臻,又用了十年,将他踩在脚下。

难道...当年沈括对陆氏集团的疯狂报复,就是因为年轻时,陆臻老爸对他的羞辱吗!

虽然陆嫣知道一家人应该同仇敌慨,但是她还是受不了自家老爸这样欺负人,甩开了梁庭的牵制,正要上前阻止陆臻,这时候,不知谁吼了一声:“条子来了!”

“跑啊!”

桌球室的人四散奔逃,一片混乱,门外的确传来了警察叔叔的声音:“站住!”

“不准跑!”

“陆臻你个兔崽子,又是你!”

……

陆嫣和陆臻失散了,被人流挟裹着,踉踉跄跄朝着出口奔去。

她也怕被警察叔叔抓走啊,这些男孩被抓了顶多关一晚上,她要是被抓了,拿不出身份证明,天知道她会被送到哪儿去。

周围男人身上汗臭狐臭扑鼻而来,熏得她眼冒金星,脚下踩空,跟着便摔倒在地。

陆嫣的左手被人踩了一脚,她惊叫:“啊!别踩我!”

这些男人跑起来哪里还听得见她的呼叫,眼看着混乱的人群接踵而至,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忽然挡在她的眼前,将她的脑袋按在胸口边,替她挡住踩踏的人群。

陆嫣战战兢兢抬头,看到沈括那脉络分明的脖颈。

从下往上看,少年的五官显得极立体,轮廓硬质,下颌缀着淡青色的胡茬。

沈括双手撑在她的身体两侧,格子色的开衫衬衣垂耷在她的手边,被她紧紧攥住。

她贴着他的胸膛,甚至能听见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鼻息间,嗅到他身体有淡淡的烟草味,还混杂着一丝中药的苦味。

趁着这一波人流过去,沈括站起身,牵起陆嫣的手腕,拉着她朝后门跑去。

陆嫣纤细的手腕被他有力的大掌攥住,鬼使神差地跟着他一起跑,完全把她老爸给忘记了。

沈括拉着她跑到后院,用钥匙打开了紧锁的铁门,出门之后,是一条狭窄潮湿的筒子楼小巷。

沈括带着她在小巷里七拐八转,跑了十多分钟钟,喧嚣的人声终于渐渐远去了。

天色渐晚,黑夜如潮水般蔓延。

沈括停下来,松开了她的手腕。

女孩手腕纤细若竹,与她单薄纤瘦的身子倒是相得益彰,漆黑的发垂在肩头,尾端若有若无地扫着她漂亮的锁骨。

她看他的时候,眸子里带着畏惧之意。

沈括的心思深沉而敏锐,自然察觉到了女孩对他的防备。

任何女孩见了他,第一反应就是害怕。

他这样的家伙,生来不讨喜。

陆嫣害怕沈括,有理有据,当初沈括搞她爸爸公司的时候,手段何其强势霸道,几乎把陆臻的尊严都踩在了脚底下。

能不怕他么。

沈括把玩着打火机,单手挡着风,偏头点燃一根烟,动作透着几分嚣张恣肆的味道。

他没正眼看她,随口问:“陆臻女朋友?”

“不、不是,我是他女...妹妹。”

“妹妹。”沈括轻喃了声,漫不经心地转身离开了。

“沈叔,不是,沈同学,请等一下!”

陆嫣走上前,从包里掏出陆臻刚刚给她的几张票子,数了数,给了他三张,自己留了两张。

不过纠结了几秒,又把剩下那两张也全都给他了,其中甚至还包括那张没发行的红票子。

“我哥砸了你的场子,这些钱当我给你赔礼,他真不该那样做,我代他向你道歉。”

沈括稍许有些意想不到,陆臻竟还有这么讲道理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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