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曾隆简单的冲洗了一下,换上睡衣,然后便舒舒服服的躺在了床上。
按照计划,明天是要去海体大帮运动员做康复的日子。
这意味着他必须必平常起的更早一些。
但是,躺在床上,他却发现自己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翻来覆去,依旧是孔老最后走时的反应。
很明显,他并没有真的希望自己能够接受他的邀请,去海医大上班,这更像是一种测试,一种考验。
就像是前几天在孔老办公室里发生的一样。
只不过,让曾隆不明白的是他最后那句话背后含义。
“治疗师是康复的未来,但是医院却是他们的牢笼,关的太久,他们就飞不动了。”
这话听起来就像是孔老在鼓励治疗师离开医院这颗大树,在体制之外,另立门户一样。
而且,这分明就是孔老将自己,这个并不依附于体制的治疗师,当做了最后的,能够扛起康复未来的人。
先不提曾隆对此的感受如果,只是他不明白,作为一个一辈子在医院康复科摸爬滚打,一路走上了华国康复行业巅峰的人,为什么会发出这样的感慨?
没错,比起医院里那些康复治疗师来,独立出去,在社会上开工作室的治疗师,确实拥有更多的主观能动性。
无论是对新技术的渴望,还是各方面的综合能力上,都要比医院的康复治疗师来的更加全面一些。
但是,孔老总不会因为这些原因,就把承载康复未来的希望放在像医院之外的地方吧。
毕竟,按照目前华国康复这个行业的市场情况来看,无论医院是不是牢笼也好,还是无可争议的占据了市场里最大的份额。
而大多数开工作室的生存状态并不容乐观,如果自己不是有了系统的帮忙,现在恐怕早就改行了。
一个连饭都吃不饱的群体,孔老居然指望他们扛起康复的未来,这听起来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当然了,这些都不是曾隆目前能够触及到的事情。
位置不同决定了视野不同,站在孔老那个高度,他看到的是整个华国康复行业发展的未来。
而自己,一步步脚踏实地,将自己的工作室经营好,这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
这样想着,困意逐渐沾满了曾隆的意识,眼睛也慢慢的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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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曾隆照例起得很早,今天是周四,是去海体大做康复的日子。
他来到海体大的时候,李方啼和戴昌推已经在运动场里等着了,同他们一起来的还有跳远队的李教练和孙教练。
大家之前都已经见过面,也不用多做介绍,简单的寒暄几句之后,便直接进入了主题。
首先是李方啼,经过了上次的调整之后,这一周,李方啼的成绩比之前又进步了一些,大部分的训练成绩已经稳定在左右。
按照李教练的说法,这个成绩已经足够在省运会里拿到前几名,如果运气好的话,就算是拿个金牌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虽然李教练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洋溢着浓浓的自豪,看着身旁的李方啼的眼神,就像看着自己的亲儿子一样。
但是曾隆敏锐的察觉到,李方啼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兴奋,就像是对这个成绩还不满足一样。
开始做调整的时候,曾隆就觉得他似乎有什么话一直憋在心里,但是一直没说出来。
等到初步的调整结束,曾隆准备开始为他更换脊背上的肌效贴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问出了那个似乎已经憋了很久的问题,
“曾医生,你觉得通过接下来这段时间的训练,我的成绩还有提升的空间吗?”
曾隆一边耐心的用剪刀调整着肌效贴的形状,一边笑道,
“这我哪知道,我是个医生,又不是你们的教练,我能做的是帮你的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至于你的成绩能不能提升,这一方面得靠你自己的努力,另一方面就得看运动天赋了。”
这句话仿佛是拨动到了李方啼的某根神经,原本俯卧在床上的他,猛地翻身坐了起来。
曾隆吓了一跳,手上的动作也不得不停了下来。
李方啼坐在床的边缘,转头看了看正在看台上和孙教练讨论着什么的李教练,然后压低声音,仿佛是怕别人听见一样小声道,
“我问的就是天赋啊,前几天我和戴昌推还有高格梓他们出去吃饭,大家突然就聊起了上一次你帮我们调整的事情。
戴昌推说,他事后专门上网查过所谓的运动康复治疗师。
网上有很多人都说,厉害的运动康复治疗师可神了。
像是那个凯伦·朱伯特,听很多他帮很多的大神都做过训练。只要看一眼就能知道对方有没有潜力。那眼睛就像是能透视一样。
我觉得曾医生你这么厉害,跟那些老外比肯定也不差,你帮我看看呗,看看我到底有没有当一个好运动员的潜质。”
曾隆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里也是觉得有些好笑。
无论什么样的事情,只要经过媒体和大众传言这么一渲染,那就完全变了模样。
好的运动康复治疗师虽然对运动员各项身体机能,都有不俗的理解,但是至于说只凭肉眼的观察,就能评估运动天赋这种事情实在是有些科幻的味道了。
这又不是电脑里的运动员养成游戏,给你一个雷达图,表明什么速度,耐力,弹跳就能一下子明白这个运动员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