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慈跌得七荤八素,还未起身,被土包后伏着的韩当、周泰两将冲上来死死按住,命军士绑了。
祖郎与众军士见此状,都伏地投降了。
孙策见捉到了毫发无伤的太史慈,高兴万分,大步迎出帐来,
“哎呀子仪,总算把你请来了!”
上前就亲自解开绳索,脱下自己的锦袍,给太史慈披身上。牵着他的手臂,同行入帐,请他落座早已备好的酒席。
太史慈冷着脸,不发一言。
孙策笑道:
“子仪美髯壮躯,仪表非凡,希望你的气量也像你的身材一般魁伟呀!”
太史慈犹豫了片刻,不好意思再冷对,以免被人讥笑小家子气,就入座了。
孙策与众将都热情向太史慈敬酒,他略一迟疑,举杯同饮了三杯。
孙策笑嘻嘻地指着墙上挂着的破战袍:
“与卿神亭一战,真是我毕生最过瘾的搏战!这件战袍,我舍不得扔掉,留着纪念子义之勇啊!”
太史慈内心被感动了,敌意不知不觉松懈消减,展颜道:
“伯符将军之勇,也是我平生所仅见啊!”
孙策笑问道:
“假使那天子仪抓住了我,也会请我喝酒吃肉吗?”
太史慈摇摇头:
“恐怕不一定。因为我不是曲阿的主将,无权做主啊!”
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下一步我该如何进取豫章,请子义教我?”
太史慈叹气道:
“败军之将,何有颜面谋大事……”
“不然。刘繇不用将军是其不智,未识将军大才呀!从前韩信那样一个军神,问计于敌俘李左车,才攻破齐国,所以这遇不遇人,用不用人,用不用能人者,实是决定胜败的关键呀!
“今日子仪难道不与我共同谋划大事吗?请您先屈就门下督之职,将来必定有龙腾凤翥之时!”
太史慈感孙策胸襟开阔,情意真挚,心中折服,不禁起身拜谢:
“将军雅量胜过古人,太史慈心非木石,敢不报以忠节?如今州治新破,士卒四离,一旦分散,再聚就不容易了,我愿回去宣扬将军大德,招来余众投降。不知将军信得过我吗?”
孙策一撩袍襟,单膝跪地,诚恳地说道: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太史慈忙将孙策扶起,“明天正午,我必回还。”
孙策高兴地执着他的手,送到营帐外,相揖而别。
众将纷纷表示怀疑:
“好不容易抓住太史慈这个悍将,轻易就放了他?倘这是他的脱身之计,岂不又大费周折!……”
“凭我的直觉,太史子仪不是无情无义的翻覆小人。”
话虽这么说,孙策心中还有些忐忑,万一看走了眼,或者太史慈另有隐情不来,自己大失颜面不说,前功尽弃了。
第二日寅时起,太史慈便设置酒席,与众将一起等待。
军营前立起一根长竿,根据太阳光投射竿影的长短来测时间。
等人是最焦急的,孙策心情复杂。众将大多不信,但又不敢出言讥讽,恐怕刺激了主帅。
随着竿影越缩越短,众将不说,营前围观的兵士却议论纷纷起来:
“太史慈不会来了!”
“一诺千金的义士到底是少的呀!……”
忽听马蹄声哒哒,灰尘飞扬,滚滚向前,越来越近,孙策情不自禁出营张望。
须臾,太史慈领着一千余人气喘吁吁地赶到了。
一看日影恰是正午(从此留下了“立竿见影”这个成语)。将士们同声欢呼起来。
张昭赞道:
“主公有独具慧眼之识,子仪有君子守诺之风,这件事一定会传扬千古啊!”
孙策心里比打了一场胜仗还要高兴,拥着太史慈的肩膀,亲热的把他拉入酒席。
正在把酒欢叙之际,军士送上一个礼匣,说是有人自称是曹司空派他送给太史将军的。
太史慈奇怪道:
“我与曹操素无交往,他为何送我礼物?……人呢?”
军士道:“已经走了。“
孙策笑道:
“自然是看中子仪才干,想笼络你为他所用罢了!”
太史慈拿过礼匣,轻飘飘的,并无压手感觉,显然并非金银玉器之类,拆开一看,一股浓密的中药草味,飘了出来。
太史慈抓起一把似柴非柴的干枝,摇摇头道:
“这算什么礼物?”
张昭上前闻了闻,
“这是名贵药材当归呀,专做妇人调经补血之用。”
众将大笑起来。
太史慈怒道:
“曹操无理,为何戏弄我!”
张昭摆手道:
“子仪休怒。曹操是有深意的:当归,当归,应当归呀,是让原为北方人的你北上呢!”
孙策哂笑道:
“说到底还是要子仪投他而已。”
太史慈毅然道:
“士为知己者死,伯符将军对我肝胆相照,我唯有拼将一腔热血酬报,岂会另投他人?曹操纵送我一座金山,太史慈也不动心!”
孙策大喜,举杯嘱众人共敬太史慈。
太史慈见祖郎也在席上,笑着问道:
“听说祖兄去年曾经袭击过你,致使伯符初募之军溃散,现在他也降了你,不知伯府如何处置?”
“不能容人,岂能成事?”
孙策手指着祖郎笑骂道:
“这家伙确实袭击过我,好厉害,我的马鞍都被他砍了一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