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晃惭愧的低着头,拱手道:
“罪人徐晃不识好歹,错认杨奉为英雄,竟与大将军为敌,特来领罪……”
曹操笑着安慰道:
“公明弃暗投明,乃大丈夫行径,何罪之有?”
曹洪拍拍徐晃肩膀,又指着许褚、典韦笑道:
“公明总算来了!我等不打不相识,还怪你来的晚了。今后就在一个锅里吃饭了,我老洪又多一个好兄弟!”
徐晃向几位将军抱拳:
“徐某多有得罪!某心中是十分钦佩几位大哥武艺的……”
许褚、典韦一人拉住徐晃一条手臂,哈哈大笑:
“过奖过奖!将军武艺也不差,可以排在大将军手下前五名之位……”
曹操见他喜爱的几员猛将,如此亲热和睦,心中十分欣慰,问道:
“杨奉、韩暹哪里去了?”
“我劝他们来投曹司空,两人却怕受戮不敢来,现在走投无路,已投奔袁术去了。我原想取下两人首级来呈明公,但追随杨奉有日,不忍心下手,只好只身来投了……”
“公明乃义士啊!”曹操赞了一句。
翌日便表奏献帝,将徐晃从骑都尉晋升校尉,拜禆将军。
不久又传来长安四大将的消息。
张济,在这年冬天因关中缺粮,率军进入荆州,进攻南阳郡的穰城(河南邓州市),被流矢射死。他的堂侄张绣统领了余部,驻屯在皖城,归刘表辖下。
而那个未随天子西迁,留在河东的胡才被仇家所杀。李乐则病死了。
郭氾占据了董卓建的郿坞,厌倦了厮杀,妄图躲进高垒,与世隔绝,享几年清福。谁知外人不来攻他,内部又起了变乱,部将冯习受他辱骂,一时不忿,竟将他杀死,自己也被别人杀了。余部作鸟兽散。
只剩下了一个李傕。190年宁辑将军段煨奉诏讨伐,李傕在阵上被乱军所杀。随后又被诛了三族亲人。
这样,祸殃天下几年的李、郭之乱终于平息了。几个罪魁祸首身死族灭,印证了“天道昭彰,无恶不报。”
经过一段时间的整合,曹操身膺高官,兵强马壮,手下文武济济,不免有点自我感觉良好,飘飘然起来。
得意之余,他居然忘形,假借皇帝诏命,严辞诃责袁绍说:
“……尔地广兵多,而专门结党拉派,未见有勤王忠诚之举,唯见擅自讨伐之军,是何道理?”
袁绍十分恼火,耐着性子上疏陈述。
曹操见敲山震虎的目的达到,袁绍虽强,还不得听命于自己掌权的中央吗?于是就大剌剌地赐给他太尉的官职,封邺侯。以示怀柔政策。
袁绍却一点不领情,指着许都方向,怒骂道:
“曹阿瞒,你几次已濒死,都是我把你从绝境里救出来,如今却假借天子名义来命令我了?竟敢将我官位排在你底下,是可忍,孰不可忍!……”
遂上表,坚决辞掉这在他看来是耻辱的“太尉”官职。
田丰出主意道:
“主公可上表说许昌低洼潮湿,不如将京都迁移到甄城。若献帝同意,甄城近在咫尺,便于控制;若曹操不同意,我军应趁虚袭击许昌,劫持天子到手。这样反过来要挟曹操,他便无能为力,任主公揉搓了!”
袁绍不以为然地摇摇头:
“用得着这么大费周折,抬举曹操吗?我就不尊这狗屁诏命,曹操能奈我何?”
曹操见袁绍强硬,又生气又忧虑,便召集谋臣商议。
荀彧首先发言:
“明公虽已奉天子,定都许县,占据了中原之地,有奉诏号令群臣之权。实际上却是四面受敌,形势不容乐观。北有袁绍、公孙瓒,东面是袁术、吕布、刘备,南面有刘表、张绣,西有马腾、韩遂,个个虎视眈眈,窥视中原。而我只有兖、豫两州,目前应该奋发图强,不可轻启争端,引起兵衅,特别是引起袁绍的猜忌与警惕……”
郭嘉沉着地分析道:
“目前诸侯之间,最强是袁绍,虽然他也有许多弱点,但明公的打击对象,不应该先是他。我为明公设计战略只有四个字:远交近攻。其实也是袁氏兄弟正在使用的。
“我军的打击目标,先东南,后西北,逐次消灭近在肘腋的敌人,而后与最强者袁绍决战,可一战而胜,夺得天下。目前应该稳住袁绍为上策……”
荀悦等人纷纷附合两人的意见。
曹操越听越心惊,暗暗责怪自己的轻率,头脑慢慢冷静下来。
当即上奏献帝,将大将军的称号让给袁绍,自己改授司空官衔,代理车骑将军。
3月里,将作大臣孔融被派做使臣持节到冀州,拜袁绍为大将军,承认其对冀、青、幽、豫四州的势力范围。袁绍与曹操之间,总算又相安无事。
这是196年(建安元年)的事。
而在徐州,刘备与吕布主客易位,袁术又来趁乱争利,三家正上演着兵戈相见,又折冲樽俎的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