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反客为主
正在吕布对袁术心存报复之时,刘备的使者孙乾到了,他向吕布递上来刘备亲笔书函:
“我主公刘玄德承认吕将军主宰徐州之权,只求能让他有个安身之地。”
吕布正愁自己力量薄弱,一听非常高兴,毫不犹豫答应了。
为表示诚意,吕布先将甘夫人及所有刘军家属全部遣还。
一时间,泗水河畔鼓乐齐鸣,人声鼎沸。劫后余生的老弱妇孺们,饱餐了一顿吕布特意安排的丰盛午饭后,牵扯拖拉着,跟孙乾踏上回归亲人怀抱的行程。
甘倩见到刘备,自是一番激动,在吕布营中冷颜相对的她,此时似乎巾帼之气全消失了,小鸟依人般扑入刘备怀中痛哭起来。
“好啦好啦,都过去了!倩儿你受苦了。”
刘备拍拍她的肩背,安慰着,不想让这缠绵的场景,在众部属面前多延续,有损他七尺昂藏大丈夫的形象。
“来来,我为你介绍几位新人……”刘备指着陈到:
“这是我新任侍卫司马陈叔至,难得的少年英雄。我丢了徐州固然是损失,但得到叔至也是值得庆贺的事啊!”
陈到听刘备这样夸奖自己,十分感动,忠诚之心更坚。
他上前一步,抱拳施礼:
“末将陈到,拜见主母。”
甘倩敛祍曲膝还了一礼:“今后刘使君与妾身的安全,就仰仗小将军了。”
“请主母放心,末将不敢有半点懈怠之心!
此时一个素妆女子,轻盈的走到甘倩面前,倒身下拜:
“贱妾糜娟,拜见姐姐。”
甘倩眼望着刘备,心中了然,明知故问道:
“她是何人?”
刘备有些不好意思,轻描淡写答道:
“哦,她是糜竺之妹。因你去后中匮乏人,招来管理后营的……你们就以姐妹相称吧。”
甘倩心中有些不快,暗道:“好你个刘大耳朵,我在敌营中为你守身如玉,你却这么几天就耐不住寂寞,另觅新欢,难道我在你心中就这么不以为然吗?……”
她看着与自己年龄相仿,清秀端庄的糜娟,心想:
“幸好看来这女子不像妖冶之辈。否则今后有的不太平了!……”
饶是甘倩是个识大体、懂大事的女人,出于女性的本能,总对其他同性分享自己丈夫的恩爱,存着介蒂和戒心。她淡淡的说道:
“罢了,妹妹不必多礼。”
玲珑剔透的糜娟,岂能不知甘倩的心事?同为女人,谁愿意自己托为终身的男人,将情爱分别人一杯羹?
然而这世间就是如此: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从未听说一女能够同时嫁二夫的!皇帝有权三宫六院,嫔妃成群,贵为皇后者,也只得常常独守空房,对月长叹。
甘、糜两人都不知道,生于汉代的女人还是幸运的,没有后世“三从四德,从一而终”诸如此类的纲常纶理桎梏着她们,离异,再嫁,并不禁忌。
反过来说,如果她们听说唐代有个女皇帝武则天,拥有无数面首,一定会惊得半天合不拢嘴!
糜娟微微一笑:
“姐姐睿智大名,小妹早有耳闻,今日得见,不意姐姐又美如天仙,这是刘使君之福,也是小妹之幸。妾蒲柳弱质,少不更事,以后全仗姐姐教导。小妹无不听从。”
甘倩听罢,有些为自己的呷醋稍感歉疚。脸上微微泛起红晕,在白玉般的脸庞上,现出一种画笔难描的美丽,看得刘备不禁心猿意马起来。
糜娟近前亲热的拉住甘倩的手,在她耳边调皮的轻言道:
“姐姐美貌,我见犹怜,怪不得刘使者夜间即使和我在一起,也常辗转反侧,原来都是在想姐姐啊!我们姐妹到后堂去吧,不要打扰男人们议事。”
甘倩展颜一笑,点点头和糜娟手拉着手入内室去了。
刘备看着两人一见如故,亲如姐妹的样子,心中大定,高兴的笑了。
五天后,吕布在下邳衙厅设宴招待率军归来的刘备一行。
城,还是那座城,房,还是那栋房,白云依旧漂浮蓝天,人民依然日作夜息,只是州官已换,主客易位。
刘备带着衣衫褴褛、满面征尘的将领故吏,在门口受到吕布、陈宫等人的迎接的时候,百感交集。短短月余,便有不胜今昔之概。
关羽见张飞瞪圆的眼睛射出愤怒的光芒,忙扯了扯他的衣袖,以示警告,又上前一步,将张飞挡住半边,与刘备一起同作寒暄。
张飞犹豫片刻,悄悄的转身走了。
酒席上,吕布扫了一眼回周:
“咦,怎么不见益德?”
刘备搪塞道:
“哦……益德连日战场辛苦,路上受了风寒,身体不适,去歇息了……我代益德致歉!”
吕布心照不宣,举杯说道:“玄德弟与我一向亲密无间,前日之误会,全由袁术挑拨而起。今日贤弟已回,就请饮了此杯酒,继续管理徐州吧!”
刘备慌忙辞谢:
“备碌碌无能,既不能约束部下,致使益德杀了曹豹,守军离散。又不能战退袁术,弄得进退两难,实在是能力不够啊!当年陶公祖遗命于我,备乃不得已而为之,早有择贤相让之心,今日温侯到此,徐州有主了!”
吕布哈哈大笑:
“玄德弟过谦了!……既如此,你我共同治理可好?”
“哪里哪里!有道是一山不容二虎,一渊难养双龙。何况吕温侯乃当世真正的猛虎,而刘备只是……只是一条瘸腿瞎眼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