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亮了,路上也许又会碰到敌兵,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呢?只好碰运气了。就顺着大路跑下来,总算后来没有再遇到危险,半路上碰到一群自己的兵,就跟着跑到这里来了。”
众人听了纷纷称赞:
“二公子又勇敢又聪明,真是了不起啊!”
“小小年纪就能杀敌,将来一定能做大事啊!……”
曹操疼爱的摸着曹丕的脑袋,
“当时丕儿你害怕吗?”
“有点怕。不过更多的还是紧张!”
曹丕眼眶红了起来,
“父亲,听说大哥和安民哥哥都死了?典韦将军也战死了!”
“啊?!……”曹操平素细眯的眼睛,睁到从未有过的大,对着旁边逃回的都尉楼异一一就是在阜阳城中,从火堆中救他的司马一一急切的问:
“典韦战死了?”
楼异语调低沉的回答:
“是的,典将军死得很英雄,独自杀了近百个敌兵……”
曹操红着眼睛,咆哮起来:
“一千个,一万个敌兵也抵不了典韦一条命啊!……”
继而,他的哭喊声在厅堂里撕心裂胆的响起来。
“呜呼,痛哉!典韦啊,你挡住了敌兵,让我曹操逃走,可你搭上了自己的命啊!如此勇士,可遇不可求矣!……啊,啊!恶来恶来,我死了儿子,死了侄子,也没有失去你这般痛心啊,伤哉恶来!痛哉恶来!”
堂上之人无不感动,他们陪着曹操流泪不止,固然有为典韦伤心的因素,更主要的是为曹操感动,庆幸自己找到一个爱才重才的主公。
荀攸劝道:
“主公节哀,人死不能复生,勿过哀痛,伤了自己身体。”顿了一顿,看看曹操脸色,鼓起勇气说道:
“在下有一言,不知主公肯听吗?”
曹操挥起衣袖,往脸上抹了一把,眼泪鼻涕痕迹纵横,也不在意,“你说……”
“自古至今,这酒色财气四字害人不浅。有道是酒乃穿肠毒药,色是杀人钢刀,财是招災之源,气是惹祸根苗。
“典韦贪酒,害他丧失警惕心,最终丧命宵小之手。主公您,您强纳邹氏,被美色所惑,一时迷乱,失了洞察一切的精明睿智,疏于防范;又妄图用财物收买胡车儿,这才引起张绣怒气勃发,耻于婶娘被辱和爱将被诱,不顾一切前来寻仇,造成恶果……望主公,以此为鉴,戒绝将来,免蹈复撤。”
曹操仰到椅上,沉吟了片刻,神色又恢复了常态。
“卿所言,也有一定道理。但最主要是我失策了,这次失败的缘故,是我没有令张绣送来妻、子做人质,加以控制啊!诸位看着,我以后再也不会犯同样错误,让降将降而复叛了。”
荀攸听了哭笑不得,见曹操所思所系,还是以自我为中心。还想再谏,曹操一摆手:
“此事到此为止。”
回头叫道:
“曹纯,你带一队可靠之人,去往宛城,相机将典韦和昂儿与安民尸首,连同我的爱马绝影的,通通找回来。我要厚葬亲祭。”
“是,小侄领命!”
一个20许英姿勃勃的青年抱拳应答。这是曹操的本家子侄曹纯。因他精明能干,武艺高强,故很得曹操信用。
“你再派人去通知各处军队,暂回许都休整。择日再来报仇”……
翌日一早,亲兵来报,门外有数十青州兵苦苦哀求,要见主公,说是于禁将军叛变了,还杀了他们几个弟兄。
“什么?于禁反了?快让这些人进来。”曹操又惊又怒。
一群兵士进帐跪下,一个脸上横贯着两道鞭痕的伍长哭诉道:
“我等是曹洪将军部下,依令撤退途中,突遭于禁军袭击,很多人被抓住毒打,曲长也被于禁下令斩了……这是要造反呀!请主公为我等做主!”
“好个于禁,胆大包天,竟敢乘乱……”
曹操刚骂了半句,陡地止口,变脸叱道:
“胡说八道!于禁既然反叛,还要费劲抓尔等用鞭子抽你们干嘛?何不通通一刀杀了干脆?难道于禁吃饱了撑的?……哼,一定是尔等做了什么不法之事,被他撞见了,施以惩罚。”
“这,这,可于禁杀了好几个青州兄弟啊……”
“不要再说了,尔等站过一旁,等会自见分晓。曹洪你亲自去见于禁,令他进来见我,如他不肯来,必是真反了。”
“遵命!”曹洪答应一声,带了一百名亲兵疾出城门。
行了20余里,一座坐南朝北的营寨挡住了去路,正卡在北去宛城的要道上。在门前飘扬着“于”字军旗,两边兵士控弓搭箭,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
曹洪惊疑不定,勒马高喊道:
“于禁将军何在?快快出来,俺老洪有话说!”
一会儿马蹄声响,于禁一身戎装骑马出营来,曹洪见其手绰长枪,警觉起来,
“你站住,就在那里说话。我问你,司空大人对你不薄,你为何造反?”
“造反?此话从何说起?”于禁愕然反问。
“你竟敢擅杀青州兵将,难道不知道青州兵是主公的心头肉吗?”
于禁“哦”了一声,恍然大悟,愤愤道:
“哪支军队不是主公一手创建的?难道还有亲疏之分不成?今日早上我的南营也受到张绣军攻击,先是纵火烧,又是乱箭袭,我令本军保持队形,击鼓扬旗徐徐而撤,并以弓箭杀伤敌人,使之不敢迫近,终于安全退回。
“路上却遇见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