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有些人会依仗修为胡作非为,但只要我们及时处置,无使之酿成大祸流行,岂能因噎废食。”
“道友明辨,我却是说不过你,揭过揭过。”浮休道人连连摆手,绕过了这个话题。
两人一路谈着,这次,浮休道人将话题转到了武陵大学之上,听闻武陵府集全府之力才建造出这样一所学校,大为钦佩。
又听闻其中教授的是修行、术数、天文地理这些知识,而圣人之学只当做一般经学,又痛心疾首。
苏越看这人,虽然一副道装打扮,可是儒学的观念已深入其骨髓、血液,再怎么也洗不掉了。
两人又辩论了一翻,亏得苏越这几年与吴闲等人交往颇多,又翻读了武陵大学那么多藏书,才能跟眼前这人辩论得上。
也亏得他没有缠着苏越辩论微言大义,而是处处从国家民众之中入手,才让苏越有话可说。
虽然一路辩论,但苏越也不得不佩服这人的学识、修养,光明磊落,谦谦君子,确实让人心折。
当苏越他们看到沿途村庄越来越多时,苏越知道,自己靠近了武陵城,这里也是武陵城的腹心之地了。
到了傍晚,浮休道人却执意要找一户人家投宿,言道他们风餐露宿了这么多天,应该稍作洗漱,然后进入武陵城。瞻仰武陵大学。
苏越明知道是托词,但这种事无可无不可,反正这道人爱看就让他看,反正武陵府也没打算藏着掖着,与此相反,反倒希望更多人传扬出去,帮武陵府扬扬名。
他们随便指了一处房屋,就去敲院门了。
这是一处位于半山腰的瓦房,三间,周围不远处也有其他房屋,皆是红砖瓦房,显然是一个聚居的小村落。
敲了片刻后,才有人走出来,问道:“谁呀,这么晚了还来敲门?”只听人声,却不见开门。
苏越知道他们是害怕有歹人,这是居住在山里的山民千百年形成的习惯,因此,他直接叫道:“老人家,我们是武陵府的学生,途径此地,天色已晚,想要到贵府歇息一晚,可否?”
“啊,原来是大学校的小哥啊,快进来。”
说着,里面应门的那位老头急急忙忙开了门,一看就是位老农,脸黑手粗、牙黄身矮,看到他们两人的打扮,立马将他们两人迎了进去。
进门的时候,苏越将自己的金符交到了老农手中,老农接了过来,翻来覆去的看了一会,才还给苏越道:“不用不用,在武陵府地界上还没有敢冒充武陵府的人。”
一边将他们迎了进去,叫道:“老婆子,快去厨房,将白天做的面条给两位小哥下一大碗,再切点腊肉臊子,好好招待。”
然后,就看到正房中走出了一位麻利的老人,急急朝厨房走去。
进了院子,浮休道人看得更清楚了,这是小小的三合院,正中间是正房,中央是堂屋,左右两边各有一间厢房,是卧室。
再左右两边一边是厨房和柴火房,厨房吊了几块腊肉,柴火房堆满了柴火。另一边是厕所和牲畜房,厕所不大,一个蹲厕而已,另一边牲畜房养了两头猪。
不一会,厨房就燃起了火,老头搬了三把椅子,一个小桌子出来,就坐在院子里喝茶聊天。
浮休道人看着这院子问道:“老丈,你这院子有点小啊,您家人呢?”
老丈笑了笑,道:“这是武陵府白送我的,大砖瓦房,我就一个儿子,目前够用了,等日后有了孙子,我再往后面起一进三间瓦房,也够了。”
浮休道人吃了一惊,问道:“这院子是武陵府送您的?您不是这武陵府的原住民?”
“我也想啊,您听我这口音就知道不是了,我家啊,原本是江北枣阳县人,前几年,宋国、金国、蒙兀人来来去去,我家原本五个儿子,只有最小的一个儿子因为实在太小,没有被拉去当丁。”
“八九年前,宋廷和蒙兀人在襄阳大战,那一夜,襄阳城那边火光冲天,双方围绕着襄阳连夜大战,我们都慌了神,以为要再遭一次兵灾。”
“哪知最后却是武陵府胜出,胜出之后,武陵府却将我们统统迁过江。给我们分配了大瓦房,给了田地,小老儿这条命卖给武陵府都愿意,可是人家还不要,只让我们老老实实种地。”
“不过我家儿子最近到得了一桩差事,给武陵府修水渠去了,一天能得到10个铜钱,管吃管住,我还想干几年了给他娶一房媳妇,多生几个娃,让我们老李家的香火旺盛起来呢。”
说着话时,老太太端了两大碗面条出来了,一大个陶瓷碗,碗里一根根面条擀得粗细差不多,还有小半碗细细的腊肉臊子淋了一层,另有点点葱花点缀。
这玩意,苏越也没吃过几次,一闻之下腊香扑鼻,迫不及待地挑起了一大坨,嗦了进去。
面条劲道,腊肉肥美,一时之间吃的不亦乐乎。
反观浮休道人,却对这种多油多盐的吃食不怎么喜爱,不过也呼啦啦吃完了,然后问道:“老丈,您这边油盐足么?看您一碗面条就用了这么多?”
“小哥不是武陵府的人吧?在武陵府,这吃的东西,油、盐、粮食乃至肉食,都是敞开购买的,盐一斤二十个铜子,油一斤三十个铜子,粮食一百斤两百个铜子,这些都是敞开供应的,而且不会涨价,我来这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