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雨水席卷赵楚大地,但却阻挡不了一则消息随着快马加鞭向四周弥散。项梁战败的消息随着马踏雨水向北快速的传播而去……
一辆车马由二十几名带剑武士护卫着,这二十几名武士皆蓑衣斗笠行走在雨中,行走在巨野泽西,这是一家商队,上书“燕”字,正是燕商的车马行走在梁地,欲向楚贩卖商品。
为首的几名武士便走便聊。
“吾等家主真是会经商。”
“如是也,见楚国逐渐强大,军队数量越来越多,他人看到的是楚国将成为天下诸侯盟主,只有咱家主想到南方楚国将需要大量的物资。”
“听闻巨野有盗贼,吾等还是绕着走吧。”
“怕他作甚,难道吾燕商镖师还怕区区几个毛贼不成?”
“然也,就要从巨野泽西经过,如此尽快至定陶交货,吾等好尽快回去复命。”
秋雨愈下愈大,没有丝毫要停的意思,武士们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为首的武士命令车队走西侧的山路。
巨野西的山路两旁皆是杂草丛生,灌木茂密,是最易埋伏之地,其余带剑武士反对走此路,此路危险。
为首之武士早抽出长剑,“吾等过刀剑上的日子,岂能怕刀剑无眼。”
杂草丛中,有十几道黑影在雨水中一动不动,微微发亮的是黑影的眼睛,其中一位黑影身穿秦军甲士,眼睛炯炯有神盯着前方的车队。
这人忽然拔出腰旁的长刀,噌的一声跳出,直接向那车队冲去。
此人跳出草丛后,只见其身材瘦高,身手矫健,其后的那些黑影亦冲出草丛。
那身材瘦高之武士,脚下在泥水中滑行瞬间来至车队旁,那为首的武士刚反应过来,便觉得腹部间一痛,身子直接横飞出去。
奇怪的是这名为首的武士没有被长刀刺穿身体,而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给撞飞。
这名为首的武士从泥水中爬起,这才大喊,“有盗贼!”
很显然他的喊话已经晚了,这些武士居然还未曾拔出长剑就被冲出来的黑影打倒在地。
武士们见有人来抢货物,便开始拼命,可是这些黑色甲士却并不想伤害这些武士,在刀光剑影中皆是用刀背将其打晕。
这些黑色的甲士像是经过千锤百炼一样,似乎对这种截货的手段经常练习一样,黑色甲士竟然结成阵型,将武士们围拢起来,一步步杀近。
这些甲士中各司其职,有泼洒泥水挡其视线的,有的专攻下盘,有的专门捡对方兵器,有的专门攻其后背……
这些武士慌了,这算什么阵型,又是什么打法,说是军队战阵却又不是,言其盗贼却有兵士作风,武士们惊恐。
好在为首的武士勇猛,这些甲士有心放之,撕破一个缺口后向北逃遁而去。
为首的那名黑色甲士打开车篷,扒开稻草,见里面是明晃晃的兵器,燕国兵器。
就是在这些燕商镖师向北逃奔时,途中偶遇几匹使者快马向北而去,携带着令人不安的消息传至燕赵大地。
蓟城,燕国的国都,此刻全城弥漫着一层恐惧的气息,或许这气息太过凝重竟然化作一场秋雨从天空坠落。
这条消息便是楚军战败,楚军被杀,这条消息率先传入的是信都的张耳,张耳刚刚再次重建赵国正准备派兵援助项梁,以此机会想借助项梁的力量来铲除邯郸城的李良。
不料刚刚稳定在信都的赵歇和张耳便听到这个不好的消息,新建赵国集团气氛和燕国一样的凝重,暂且不提,单表燕国。
消息传至燕国蓟城后,忧虑的气息不止在王宫内弥漫,在一家四进宅院内弥漫,这里是燕国最大的商人宅院。
在三进的书房内,一个须发灰白的中年人表情凝重,身旁的侍女刚端来温好的羊肉汤,中年人让其撤掉,此人正是燕国首屈一指的燕商。
楚国战败,这位燕商非常清楚意味着什么,天下诸侯中最强大的楚国被章邯大败,那么意味着秦虎狼之师下一个动作便是挥师北上,进入燕赵大地。
燕国王侯将相将永无宁日,他这位商人的买卖亦将遭受重创,楚国战败,由强变弱,那么需要的兵器自然会大幅度减少。
这位燕商便是横起于乱世,专做兵器买卖的新秀,凭借与燕国将相的关系他很快成为燕国第一大商。
燕国由于处于北方胡人长期袭扰的境况中,燕国全民皆兵,好战之风不亚于秦,好战,善战,是燕国立于北方国祚八百余年的根基,为此他们铸造的兵器闻名于春秋战国。
侠士、武士之风在燕地盛行,最为出名的当属荆轲此秦,刺秦的匕首便是燕国兵器的代表。
这位燕商对侍女道,“传栾布来。”
侍女飘然而去,很快便来了一位青年人,只见此人生的面如灰枣,长臂阔背,眼如明月,虎步生风。
此人见到燕商躬身道,“栾布见过主人。”
栾布家贫,曾为酒人保,很不幸被卖入燕国为奴,但栾布又是幸运的,他遇到一个好家主,一位对待下人奴仆较为宽厚,从不吝啬赏赐。
故而栾布对其是真心的敬重,真心的护卫。
此燕商道,“随吾去相府。”
栾布诧异,“相府?不是将军府吗?”
栾布素知眼前的这位商贾和燕国将军臧荼关系较好,时常成为燕将府的座上客,此刻不去臧荼上将军府,反而去相府,他不太明白。
这燕相素来和臧荼不和,将相不和是一个国家非常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