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将之言汇聚在周灶身上,由这位刘季的老战友代表提出,“沛公,诸将皆受秦苦害,当诛秦王以谢天下。”
刘季摇头,胯下战马并未停歇,引五千精兵西入咸阳,“起初怀王遣我西征,固以我能宽厚容人,况且人已心服降之,再杀之,不祥。”
刘季坚持不杀秦子婴,顶着诸多压力,因为诸将仇视酷秦的愤恨之情如果被压抑,处理不好很容易造成祸乱。
诸将中欲杀秦王之音一起,那么此股声音若不重视,必留后患,思来想去,刘季命刘交、郦食其、陆贾等文吏做好将士安抚,在言语上慢慢给予耐心解释。
刘季引萧何、曹参、樊哙、张良、周勃、夏侯婴、灌婴、吕泽等文臣武将向咸阳进发。
咸阳城,刘季其实并不陌生,咸阳外城刘季曾作为亭长服徭役时逛过,为此还在帝国咸阳的大道上见到过秦始皇出行的阵仗,为此发出感慨,“嗟乎,大丈夫当如此也!”
可咸阳的内城即连绵不绝的皇宫,刘季尚未一睹真容。
如今再次入得咸阳,刘季却是带着五千精兵入城,内心颇为感慨,想起陈胜的一句话,“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皇宫的大门缓缓向刘季敞开,刘季为首缓辔向前,一入咸阳皇宫,刘季彻底傻眼。
琼楼玉宇,雕梁画栋,不足以形容。
等入得咸阳章台宫,居高临下,刘季极目望去,只见宫殿群连绵不绝,或隐没在群山内,或至于河水之岸。
以初时咸阳宫为中心,经过数代国君和秦始皇的扩建,数百个离宫别馆散射开来,共同勾勒出一幅精妙绝伦的建筑群。
在此刘季不仅震惊于宫殿群的庞大,令其心胸开阔,豪气顿生,更吃惊于在此见到山东六国的宫殿模式,眼花缭乱。
站在章台宫至高处的刘季不自觉的发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刘季身后的张良、萧何、曹参、吕泽、樊哙、周勃等各个心神受到震撼,久久不能平复。
在刘季喊出这句陈胜名言时,吕泽亦忍不住喊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樊哙、周勃等诸将亦是发出如此感慨。
刘季回身看着麾下诸将吏,豪气顿生,心中喟然长叹,“居此处岂能仅以关中王称之,当坐拥天下。”
此时此刻刘季的心再次被冲开,在内心慢慢发出一道声音,“脚步止于称王关中乎”
诸将见刘季心情不错,便互相交头接耳,最终樊哙走上前,在刘季身旁低语,“沛公,已入咸阳,是否犒劳诸将”x
樊哙语句很短,但眼神中传达的意味深长,刘季笑而不语,已经明了诸将之意,那甲胄之下躁动不安之心,已经无法按住。
刘季自然知晓诸将拼死追随,浴血奋战的目的为何,为那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等待刘季为王之时的封赏。
不顾一切拼杀随刘季入咸阳,不过为财宝货物,此刻压抑此心,恐又增后患,然又不可纵容。
刘季道,“金帛财物可取,不可有命案,夜下畅欢,待旭日东升,吾需看到一切井然有序,切记不可侵掳秦民。”
闻言,樊哙会意,脸上溢出平和的笑容。
刘季此言如一道轻风快速在诸将间中飘过,直接飘出咸阳宫,飘到霸上,让霸上诸将皆沸腾,各个在期待着各自将军带回一些财物,哪怕一些汤汤水水。
艳阳渐渐西落,刘季挥挥手示意可各自行,咸阳城内诸将往来如梭,或入府库分去金帛财物,步伐唯恐落后于人,或入府邸寻佳人。
有将邀萧何同入府库分金帛,并言可助萧何搬运,萧何摇头拒绝,那将眼神中有些失落之色,似乎没有萧何同去便找不到府库似的。
萧何没有同意那名战将的邀请,但却向刘季借兵将,“其物颇重,望沛公借将兵数人。”
刘季哑然失笑,叹道,“吾以为咸阳宫内诸宝无法入萧公之眼,灌婴从萧公之令。”
灌婴领命,“诺。”
灌婴引数十名甲士从萧何入宫室,起初灌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解,颇为复杂的情绪。
对于萧何命灌婴带领数十名甲士入宫室,搬财物,心中对一向清廉的萧何心生失落,可灌婴又非常相信自己的判断,萧何命他们入宫室所搬之物绝非财物如此简单。x
心中失落之间又有所期待,期待可以看到意外,更有些好奇,好奇萧何兴师动众所搬究竟为何物。
灌婴在思虑之间,不知不觉跟着萧何直奔大秦丞相府,竟然来到丞相办理公事之处,对灌婴道,“分十几人,尽收其内律令、户籍、地理等图。”
灌婴看着木架上堆满的竹简,眼睛发直,头脑嗡的一声,心里赞叹,“此物看似不如金帛值钱,却是无价之宝。”
大秦丞相一直是独立开府办事,至秦始皇中央集权,丞相府的权利便被蚕食,故而丞相有时处理事务在章台宫,和秦始皇共同处理。x
出丞相府,萧何的一辆马车已经装满,接着又随萧何直奔秦始皇与丞相、御史共同办公的章台宫。
可谓他们直接入秦始皇房,萧何对身后的灌婴道,“此间律令图皆取之。”
灌婴道,“诺。”
等到萧何从章台宫出来后,又有几辆马车装满,萧何将这些律令图的重要性告知刘交,命刘交将其好生藏之。
萧何道,“此几车之简乃沛公日后定天下之宝,勿有失!”
刘交重重的点点头,刘交乃读人对籍有着独特的情愫,其实在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