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万兵马最要紧的乃粮草,数万兵马消耗的粮草数目巨大,新下之城涿县臧荼交予昭涉掉尾,对其颇为信任。
臧荼将兵在外征战,若无牢固根基,如强弩之末,这个重任燕相昭涉掉尾感到沉甸甸,“大王,除留守士卒外,臣只需一人足矣。”
臧荼眼中露出好奇的神色,“何人?乃吾燕国将军温疥否?”
此言一出,温疥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悦,那渴望的眼神在燃烧,他渴望随臧荼征战立功,并不愿随燕相昭涉掉尾驻守涿城,可惜臧荼并不知道这些。
昭涉掉尾摇摇头,“温疥乃大王之将,大王比臣更需征战之将。”
总是那么体贴,燕王臧荼觉得这位有着胡人血统的人总是那么客气和体贴,有时他分不清此为客气还是和他有一定的隔阂。
臧荼笑道,“吾二人无需客气,掉尾乃吾之国相,燕地三郡既为寡人所有,亦为燕相所有,无甚区别。”
昭涉掉尾闻听此言心中微暖,然脊背发凉,“臣并非客气,只需都尉翟盱即可。”
微惊,惊讶的不只是燕王臧荼,还有翟盱本人,他本为一小小燕令不知何时居然能入昭涉家族之人的眼,他当然惊讶。
温疥的眼神中再次闪现一丝不悦之色,甚至带着一些嫉妒,笑道,“燕相,此人不过一小小燕令,不再思虑乎?”
昭涉掉尾说的很认真,任何人皆能看出燕相所言非常认真,开口道,“翟盱乃燕国都尉,非燕令。”
臧荼看向温疥,“然也,寡人已命其为都尉,温将军,忘乎?”
臧荼无论征战赵地,还是随项羽入关,立下的赫赫战功离不开麾下几员战将的功劳,尤其栾布、昭涉掉尾、温疥三员勇将。
对于他们臧荼很感激,但对他们的驾驭却没那么容易,在这三人当中他最欣赏的便是燕地贵族昭涉掉尾,此人虽为贵族却没有丝毫贵族的陋习,不懂精通兵略,而且还文武双全。
其次便是栾布,栾布此人本为梁地人后被卖为燕奴,身为燕奴却比较讲义气,曾为主人家报过仇,臧荼很欣赏这种有勇有谋的义气之人。
虽出身贫贱但悟性极高,又身怀武艺,在征战中其所立之功竟然不逊于昭涉掉尾,是个极有潜力之人。
栾布可为大将,昭涉掉尾不仅智勇双全还兼具治政才能,可为燕相,然温疥此人亦有将才,可总觉得比之二人少些什么,故而臧荼一直未曾重用。
此时的温疥听闻臧荼之言,心中不快,“论将兵才能吾不必栾布差,论忠心吾绝不输于二人,为何……为何如此待吾,仅因吾出身贫寒乎?”
温疥想不明白,如言出身他和栾布相比还略显优势些。
伤心,心中潜藏的怨意又增一丝,温疥道,“大王,末将知罪,末将慎言。”
……
昭涉掉尾选翟盱为助手整顿涿县,以涿县为根基依靠其家族隐藏实力开始发动范阳、易县、方城向蓟县城南的臧荼输送粮草,输送兵源。
臧荼亲自引兵,以温疥为先锋,栾布为大将向蓟县城进发,臧荼未能兵临城下,因为他在蓟县之南便遇到韩广的大军。
两军对垒,相持十数天未曾交手,没错,未曾发动一次厮杀,静静的对垒。
十数天的对峙让臧荼在蓝天下感受到七月份的酷热。五月份抵达广阳郡,六月份才降服涿县城,未曾想到和韩广对峙的时候已经是酷热的七月。
韩广亲自率军出击,无人喜欢坐以待毙,韩广很清楚臧荼的能力,在当年攻略燕地时各地望风而归,燕地能大定其中和臧荼的关系很大。
臧荼作为燕国旧将,是他引燕军率先拥护他韩广为王,韩广才得以顺利在燕地为王。
论将兵能力,臧荼不亚于他韩广,韩广清楚目前在其麾下能和臧荼抗衡的无人。
故韩广亲自引兵出击,在蓟县城南与臧荼对峙。韩广需要摸清臧荼此人的状况,知己知彼,他需要清清楚楚与之对战。
自臧荼引军支援赵地,至今已有两三年,其作战风格如何,是否受到那战败秦军的项羽影响,他需要了解。
表面两军对战未曾出战,实则如那平面的湖面一样,湖下已经暗流涌动,破涛翻滚,暗中早有数名斥候往来其间,探查彼此的作战计划。
“大王,末将愿引一千精兵夜袭臧荼阵营,为大王创造大举进攻之良机。”
一名战将已经迫不及待,但韩广似乎不着急,淡淡道,“不急,敌不动,吾不动,敌如动,吾必击。”
韩广不急,他在守,在城外守,并不急着击败臧荼,他相信臧荼比自己更着急,自认穿履不惧光脚的,“城中粮草可支撑数年,待臧荼粮尽必军心不稳,彼时出击可大破之。”
此名将领却道,“大王,已有斥候告知末将,臧荼拜昭涉掉尾为相,专为藏荼筹集粮草和兵源,对峙下去未必有良机……”
没有再说下去,话音未落,已经看到韩广那凌厉的眼神,倔强而坚毅的眼神,“当年燕地将吏拥寡为王,寡人曾推脱,然却言当今张楚陈王最强,尚不敢害赵王属,赵贲岂敢害将军之母,此言犹历历在目,燕人岂能背乎?”
韩广不太相信燕人会背叛他,但忘记人是会变得,当初他自己作为武臣部将尚且背叛武臣自立燕王,岂能怪他人乎。
此命将领道,“此一时彼一时也。”
韩广的眼神中依旧还透着倔强,但却没那么坚决。
等待,一直等到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