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小妹的名字非常怪,找不到咱们的字都替代,最后就叫她沙小妹,不过勒令鄂焕得叫她夫人。沙小妹还是蛮聪明的,常听我们说话就能猜出我们说什么,进而笑得很灿烂。
沙小妹还在小孩子好奇的年纪,于是对骑马很感兴趣,而且特别喜欢和她鄂郎同乘一匹马。鄂郎这个称呼她怎么学会的,尚存疑,我一直怀疑是葛凉教的。对此,我觉得不好说不好,又不好说好。至少每次沙小妹带着奇怪口音叫鄂郎,苏梅都笑得很开心。综上所述,很有可能是团伙作案。
婚后,鄂焕倒是显得稳重了很多。由此我觉得,把身边那个不冷不热的家伙赶紧入赘出去应该是个好主意。
不过我们随行辎重多了很多,队伍行进就慢了些。于是在一处专门多歇了一日,以赶上第二日这里汉夷杂糅的一场大圩市。
收获还不小,不仅清掉了很多交易过来的东西,购置后面必须之物,鄂焕竟还找到了自己的同族。说来也巧,就是在随行在买卖东西时,鄂焕听到有人和他的部族的话一模一样,便联络上了。
这家被其他人称作越嶲夷的部族地盘颇大,此处是他家的南边边界,东为滇人,西为永昌郡的汉人,南即为哀牢夷。鄂焕感慨道,当年若不向东出益州投我,或许自己便会往西投这同族了。
葛凉反问他为何要来投我,语气之中仿佛投我是很不理想的选择似的。他觉得这里似乎应该更加其乐融融,不似我们那边,时不时会被主公踹一脚。
二哥终于忍不住了:你没好好收拾一下这个葛凉。
我表示我也想,就是没一个好的契机。
长公主帮我圆了话:子睿就是心太软,心太软。
我觉得长公主的话很像要唱起来的样子。
鄂焕回答葛凉道:往西要过滇人地盘,昔年曾打过仗,怕不善于己。山中猛兽虽恶,却不及人之凶残也。
葛凉记下了这段话,还评论:鄂焕能说出这句话,说明在主公麾下,长进很大。
我们剩下三人一致认为他这个马屁拍得很好。
我与此间共三人也一致认为他这个马屁拍得很有水准。
他们的首领已有汉姓为高,还得上溯到孝武皇帝那会儿,说是赐的。他们倒还安定,不与其他人为敌,他家势力大,附近也无人愿与他家为敌。而且其内颇和睦,不少汉人和哀牢夷都依附在他家部族中,彼此都好相处。他们也颇好客,我们便做客了一阵,顺便打探北区的行程和一路情况。
此地越嶲夷几乎完全汉化,除了头冠稍有西南夷的特点,穿着习俗已经非常像汉人,大多都能说一口流利益州口音的汉话,他们对我们招待非常热情。和他们的头领聊天时也能感受到一种不想牵扯到各种乱事的气氛。这点上和哀牢夷一样。听得出来,他们和周边的关系都还很平和。
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既然他们和周边的势力都很友好,自然方便自此地去其他各个方向,比如北面。
只是,我还是往西南折返了一些,和永昌豪族吕家稍微接触了一下。为此,我甚至翻出并换上了正装,还命他们也穿戴整齐,去那里接受了一次款待。
与我想得差不多,这里也已经是一个国中之国。不过所幸的是,他们倒还承认我汉家道统,对我礼数并不差,此间也有官学乡校,不过看着不韦城(永昌首府)中大小官吏多半姓吕,我还是不免心中叹息。
此间吕家还就是吕不韦之后,故而将此地直接名为不韦。
老二叹道:由城名可知吕氏之势大也。
我安慰他,虽然觉得没啥可安慰的:还好益州之首府不叫齿(雍齿)。
老二笑道:但有滇池(齿)。
我点头道:从地名上都预示我得把他们都给拔掉。
公主笑得很开心。
他们向我表示了对大汉的忠心,我也很“感动”于他们的忠心。吕太守将楪榆城(今大理)送与我作讨董的行营,并说整个永昌唯我马头是瞻,客气得让我有些摸不准,只能“感动”得大嘉其忠,言明面圣之时必多有美言。
哎,我汉室郡县竟成太守之资,已可堂而皇之私相授受矣!
楪榆?那个地方反过好几次,我记得朝内一直有打算拆掉那个城墙,不设郡治的打算。
嗯,那个地方东临大泽(洱海),背靠崇山(苍山),是永昌西北而出的要道。据自楪榆迁到不韦的人讲,那里确实城墙年久失修,吏治已失,官衙竟成流寇别居。
你可以把葛凉丢下来了。
我考虑过。
我确实曾想把葛凉留下在此经营,不过后来,我还是放弃了。我是在本地官学中征募的,直接策问若复楪榆,该如何经营。
一个叫吕凯和一个叫王伉的答案最好。
吕凯是鉴于那附近势力众多,打算设圩市,这样各方势力都会希望此间安稳。王伉意见相若,不过建议先灭流寇立威。
我命吕凯为长,王伉为尉。命其多与永昌诸公联络,有事可向罗平张都督禀报。
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