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着实了不起……就是好胜心有点过强了。”我也不免感慨一番,对最后我提的这点,我们俩人一起点头。其实我主要是觉得师父在兄弟们面前攻击我的言辞有些恶毒,觉得也得批评一下师父,平衡一下自己的内心。
“两臭小子,当我不在是吧?”师父的声音略有不满地从背后响起:“还有子实,我没臭子睿那么多句。那多半是你们自己歇息时根据我说的聊起来的,咋栽赃给我了。”
我们俩赶紧转身就拜,然后还是子实帮我说出了心里话:“可子睿说得应该没错吧。”
我偷眼观瞧,师父倒是笑容满面,便也抬头笑着,显示自己只是直抒胸臆,并无大不敬之意。
我俩肩膀上上不其然拍上师父的双手:“起来吧,两位我大汉少年名将。”
我赶紧嘘寒问暖,倒是子实确实比我想得远:“我觉着,最近我们念叨起谁,就有谁会来凭空出现似的……玉儿,快来吧。”
我和师父刚笑着,未想小驿丞的小媳妇腆着肚子本自我们身边偷瞄着路过,忽然停住:“李长史唤我?”
我和师父笑得更大声了。
“你有本事唤银铃试试。”
“她大着肚子,要也是让我回去,我决计不能唤她过来。”
“师父,您何时到的?”
“哦,我从汉中过来,和你们不同路,昨天去看了战场,本待连夜赶赴金城,今日晨和子玉商议一番的,结果走到路上地动了,怕路上会有地陷,等一夜再走安全些,便由向导就近引在此处歇息了。最近赶路累了,听得外面你们打斗颇是热闹才醒,这才起来的,不过没看到你们怎么打,却听到俩小羊羔子居然在背后编排起我的不是了,不过要说,你们怎么也正巧在这个驿站,这里是秦军的中军大帐么?”
说来这两天是挺巧的。于是我总觉得这里有老二的阴谋,令我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驿站。驿站其实看起来特别普通,和其他大部分驿站都一样,如一个小号的城郭,稍比中原驿站高点的夯土小城墙每边也不过几百步,外有马厩内有箭楼,前有房,后有仓,有驿丞,除了年龄小点,以及仓库内存满粮其他没啥特殊的。
陪着师父到四边走走,此驿叫汤泉驿(虚构),是因为难得此处地下有热泉水,附近便有聚落,驿内也有热水井,冬季都不会被冻上,若逢贼寇来犯,依靠地形和城墙稍有些人,绝对能撑到金城来救。
不过看着周边的景色让人喟叹,深秋的这里已然荒芜得让人心凉。若我整日对着这般风光,不知我会怎样。想家,浓浓的思乡,广信,襄阳哪里都行,就是别在这里,哪怕是晒着太阳。
旁边师父也叹息着,我想他也想家。
师父想着自己刚得的孙女和新生的儿子。
我很奇怪地关心,哪个大。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外甥女比小舅舅大几个月。
师父觉得我有恶趣味,居然揍了我几巴掌。
后来我撺掇子实兄陪师父。
很开心,他不知说了什么,也挨揍了。
这一天心情就好了很多。
不知道为何,好不容易压抑下思乡的情绪,考虑将要面对董贼的种种。脑海里却又出现她。
不免自言自语嘲弄:“我就不信她会来。”
驿门被推开,随着伴随着凄厉地西北风吹过,她竟真裹着披风走了进来,掀起了兜帽,如同春风吹开的桃花。
恍惚间,似乎还跟进来数个我不认识的人。
她看着我,也愣住了。
子实刚走到我身边,本欲与我深入讨论师父最近暴虐性格的成因,看到来人立刻转身就走:“你定是念叨到她了。”
我大步走到她面前,磕巴了一声,终于捏出喜悦的腔调:“黄姑娘,你的同胞姐……妹,还活着。”
她也吃了一惊,仿佛忘记之前想的一切:“真的么?”
然后应该真的忘记了之前的一切,“君侯所言当真?”
“嗯,自然,我从西川而出,在益州之南碰到了她。有一位吴将军领着益州义军在益南山间据守,对抗董贼,汝之姊妹便在那里……呃,你为何而来?”
“她还活着,那便最好,那便最好……哦,失礼了。秦侯征对益州地形谙熟的士家子弟,我听闻此事,知道要入益州了,便毛遂自荐而来了。”
“怪不得,又是一身男装。”
“霓裳不宜,亦无用。”
“呃,仲道兄如何放心你前来?”
“莫提此人了,他家容不得我这样一个无根无基的散人,他既不敢逆,亦不能脱,只能说无缘吧。”
这话我似乎听过,应是佛家的话。
“还得感谢令尊大人,他曾为我不平,欲收我养女,再去提亲。”
我觉得她当我妹妹也算是一件好事。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