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眼看着对面如饿死鬼投胎的先生,老头子算是无语了,见过吃饭快的,可是没见过像他这样吃的。一碗面条不出四五筷就捞的是一个干干净净,合着那萝卜熏肉,好像是嚼也没嚼的就囫囵进肚了,这还不算,就是连那碗里冒着热气的汤水,这位道爷也没放过,鲸吞牛饮般,‘咕咕嘟嘟’的就喝了个底朝天。
放下手中还略有烫手的瓷碗,胖道士舒了口气,肚子里总算是有东西了,虽然只有个半饱,但是那种闹心的感觉已经荡然无存了。用肉厚的手背抹了抹嘴,慢条斯理的抓起一个烙饼,就着那些下酒菜,有一口没一口的吃了起来。
要说这农家的烙饼,就是不赖,足有普通的脸盆大小,外面的一层,烙的深黄,咬起来脆香无比,而面饼的内,部则是出奇的柔软,这鲜明的差异,给人一种难以言明的口感。再配合上面饼里添加的盐、葱沫和芝麻,更是有种香上加香的感觉,就算是空口食用,也不会觉得是难以下咽。可那胖道士,则抱着有菜不吃是傻瓜、有便宜不占就是亏的想法,一口饼子,一口菜,间歇再整上两口小酒,吃的是不亦乐乎。
看着对面的胖道士吃的,是那个香啊,老头忽然感觉,自己也好像是没吃晚餐一般,只觉得腹中一阵饥饿,再加上喝了点老酒,肚子里着实是一阵难受,于是便伸手想掰半块烙饼添吧、添吧,没曾想,手还没碰到那烙饼,就只觉得浑身上下是一阵的恶寒,抬眼看去,原来是胖道士,正两眼直勾勾的看着自己,虽然是满面春风的笑容,但是那双小眼睛却迸发出摄人心魄的寒光,仿佛就是在说,‘小样!敢动你大爷我的东西?想怎么死,你说吧,我会考虑给你个痛快的!’
不由的哆嗦了一下,老头连忙将伸向饼子的手,转了个方向,既而顺势推了推,摆在面前的盘子,“先生,您慢慢吃,要是不够的话,我叫我家那口子再给您做点去!”
见这老头目标并不是这面饼,胖道士也放松了下来,塞满了烙饼和肉片的嘴,含糊不清的嘟囔着,“不用了,不用了,这些东西够吃了,不用再麻烦老人家了,我也就早点吃完早点滚蛋,不在这里再打扰您二位了。”
“看您说的,这大半夜的您还上哪住啊,干脆直接就住我家里好了。我让孩他妈把边上那屋收拾一下,再把小宝抱到我们这边,先生您旅途劳累了一天了,就在旁屋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一早,我就叫人去帮你拾捣房子去。”
费力的咽下嘴里的食物,摆了摆手,胖道士说道:“不必麻烦,不必麻烦,贫道今晚自有住处,老人家就不必过于担心。”
三下五除二的吃掉了手中的烧饼,饮尽了杯中的浊酒,打了个酒嗝的胖道士,起身施礼道:“感谢二老的招待,他日有用到贫道之处尽管开口,贫道绝对会鼎力相助。”
“先生多礼了,只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不值一提、何足挂齿。”说着,老头上前扶起了胖道士。
“来日方长,我们改日再会!”说罢,胖道士转身,便向门口走去。
既然人家不想留下,那老头便也不再勉强,只是尾随在胖道士的后面,想送他走出自家庭院。
只是,走了还不到两步,前面那人,却是一下止住了脚步。
只见这胖道士,猛地一拍额头,好像忘记了什么似得,一转身,朝那跟着自己的老头说道:“贫道还有一个不请之情,不知当讲否?”
“先生请说。”
“贫道由于包裹尽失,担心明早早起会饥饿难耐,不知老人家,可否将桌上这两块烙饼,赠于贫道,贫道自将感激不尽。”
“这个么,好说、好说!”说着,老头便给那坐在床边的老太太,使了个眼色。
而后者则是站起了身子,找出了一块干净的白布,将桌上那,还热乎着的两块饼子,包裹起来,递给了老头后,便颤颤巍巍的收拾桌子去了。
把白布包裹的饼子,放到了胖道士手里,见对方笑眯眯的掂量了两下,老头又开口客套了一句,“不知先生还需要点什么,我好叫我家那口子准备一下。”
“嗯……”胖道士沉吟片刻,刚好此时老太太已经收拾好了桌子,正端着托盘向着门外走去。
看见老太太手中的托盘,胖道士双眼一亮,把手中的烙饼随意的塞进怀中,眼疾手快的,将托盘中,那残存了大半坛的老酒拿了起来。
“烧饼配老酒,绝配、绝配!”
装着没看见,老头嘴角的抽动,胖道士怀抱酒坛、甩着衣袖,大步流星的走出了门去。
心里把这胖道士,连同和他有关的一众人等,尽数骂了个遍,老头这才气呼呼的,追了上去。
待到临出院门的时候,平复了心情的老头,终于把心里的问题,问了出来,“不知先生,今晚在何处休息?”
“哈哈!”大笑两声,胖道士一脚跨出了门槛,抬手指着村后的那座小山坡说道:“今晚,贫道便会在此山的山腰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