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金的军队中,军中士兵主要分为三个等级,守兵、步甲、马甲。普通的女真男子,从十岁开始,每三年参加一次考试,达标便为守兵,接着是步甲,再后为马甲。
马甲上为拨什库,以马甲内的优胜者选任,汉人称其为领催。拨什库上为代子,又称分得拨什库,就是后世满清的骁骑校。分得拨什库上是牛录章京,便是后金一牛录三百兵之首。
在后金的马甲兵中,更优秀者又被选为红摆牙喇兵与白摆牙喇兵,便是后世满清护军与前锋营的前身,一个后金牛录也不过数十个红摆牙喇与十个左右的白摆牙喇兵。
红甲兵是满清鞑子的精锐,但是身着白色铠甲的白甲兵则是精锐中的精锐,比起红甲兵来,更加的厉害勇猛。
这队后金八旗兵有二十多个人,奇承额这个白摆牙喇兵经过刀山血海,杀人如麻,但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被击毙,紧接着,一个明盔暗甲的红摆牙喇兵也被击毙,然后一个马甲被弓箭射死。
其他人赶紧下马躲到马后,取出粗大步弓与山坡上明军互射,崩崩的弓弦声接连响起,箭矢在空中破空而出的嗡嗡声也是响个不停,不过坡上尽是高大的落叶松,明军躲在树后,后金兵直射抛射都不可行,而明军弓箭手也只是能射中马匹。双方开始对峙。
两具斑鸠脚铳都被装填完毕,苏杭见马后的憧憧人影,看到不时飞过来、插在树上嗡嗡的发出震动声的重箭,下令道,“鲁明到我身边来,于涛加入王超的组,王雁伟加入邓玉龙的组。”
待鲁明爬过来,苏杭指着坡下的两匹马,对董洪志和鲁明道,“你们来开火,董洪志射那匹红马,鲁明射那匹白马,然后我来射击马后的鞑子。”
二人应诺,趴在斑鸠铳前,苏杭点着了两杆鸟铳的火绳。董洪志和鲁明开枪射击,这么近的距离这么大的目标,当然不会射偏,两匹马头部中弹,几乎同时倒地。
苏杭扣动扳机,一声脆响,灼热的弹丸从铳管高速飞出,轻而易举地穿透了一个黑甲兵的咽喉,子弹拉扯着鲜血和碎肉从后颈喷出。
然后他迅速拾起地上的另一杆鸟铳,又击中另一个步甲的面部,精准地收割了两条人命。
明军的攻击犀利而猛烈,铁盔上长尾红缨,背上斜尖插着一杆旗的拨什库苏和泰迅速评估了局势,然后命令部下向山坡上明军发起进攻。
他们此时处于绝对地形劣势,上马逃走和向后退到后边山坡上的林中,都会遭遇明军火器弓箭的精准打击,主要的是,骄傲的八旗没有面对明军逃跑的传统。
一阵弓箭后,所有藏在马后的女真兵突然从马后闪出,向山坡上冲了过去。
冲在最前边的是有马跟役,这些跟役负责照料马匹,扎营时做粗重杂活,作战时,有甲兵下马步战,这些跟役负责拉住战马,若战事吃紧,跟役也要上前射箭助战,甚至白刃搏斗。
此时,这些着青色箭衣马蹄袖的无甲奴才,被当做盾牌使用,身后掩护着有甲的旗兵,不过,这些人圆脸小眼,神色也是非常凶恶狰狞。
身着铁甲的拨什库苏和泰,手上挺着一杆长柄挑刀,隐在人群中。
明军这边张静波和王雁伟杨彦坤三人开弓射箭,其他的王超韩荣国于涛和邓玉龙四人,则持刀盾挺长枪,隐在树后,守在山坡最前面。
这些鞑子确实悍勇,不顾弓箭,几息间就冲了上来。
“注意防守,协同防守,小组作战,小组作战!”苏杭和董洪志鲁明正在装填,同时喝道。
王超韩荣国于涛和邓玉龙从树后闪出,当即与鞑子战在一处,既然近战,张静波和王雁伟杨彦坤三人抛下弓箭,也挺枪挥刀冲了上去,两个小组有攻有防,依托大树作战。
鞑子兵虽然死了五人,伤了几个,但依然有十多人,比明军人数要多,但明军占据高点地利。
一时间,坡顶上刀枪纵横往来,一名跟役被邓玉龙刺中咽喉,仰天从坡上轱辘下去,用手捂住脖子想要大喊,却只能从喉咙中发出咕咕的声音。
苏杭让董洪志和鲁明不用理会,专心装填,自己持着鸟铳对着那个明显是领头的拨什库抬手就是一枪,没想到苏和泰与此同时,身影闪到了另一个鞑子兵身后,苏杭这枪落空了。
于涛正与一个黑甲兵交手,两人均十分彪悍,黑甲兵身形纵横劈砍狠厉,于涛手中的开山刀疾如电闪势大力沉,两人的刀口互砍出不少缺口,一时分不出胜负。
二人旁边便是对敌的张静波与另一名黑甲兵,于涛突然一个虚晃,大刀却砍向了张静波的对手,此时那人招式刚刚使老,张静波的角度却又攻击不了他。
似乎心意相通,张静波一枪刺向了于涛的对手,那人一刀落空,被张静波刺中胸膛,与此同时,于涛的大刀也砍中了黑甲的脖颈。
二人结果了对面敌人,又很快回归小组,背靠背找敌人厮杀。
王超小组一直承担着两倍敌人的凶猛进攻,一个红甲兵挥动狼牙棒砸向王超的盾牌,韩荣国挺枪向那个鞑子兵刺过去,却被一个步甲鞑子的半月长柄斧荡开,此时,一杆钩镰枪凶狠地刺向了王超,就听“砰”的一声响,苏杭鸟铳弹丸射出,击中了使用钩镰枪的鞑子步甲面门,钩镰枪脱手,鞑子被弹丸击飞倒地。
王超顺势用盾牌泻了狼牙棒的力道,然后挥刀剁向使用狼牙棒的红甲,红甲兵刚才受了箭伤,行动稍微迟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