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辰时中。
高诚看着围成一圈的二十来人,嘴角狠抽了两下。
这就是自己的骑兵曲,拢共二十七个手下,加上自己也还没有三十呢,难怪那傅燮昨日那么晚还跑去了主营。
“赵胡子,带几个兄弟去募兵地拉人去?今个你拉回来多少人,老子就给你多大的官。”高诚气呼呼的朝着赵胡子喊道:“还有,别以为自己做了副军侯,老子就不会降你的职!”
说完,气头上的高诚屁股一扭,转头朝着自己的帐篷走去,留下身后一群愤恨不已的卒子。
“老大!”李瞎子眯着眼睛看向赵胡子。
而周围其余人也都围了上来,齐齐将目光转向赵胡子。
老赵气的吹胡子瞪眼,但气归气,事情总还是要办的。别的不说,手底下就二十来个兄弟,好像真配不上自己假军侯的身份啊。再则,这小子是凉州世家的子弟,世家之间无不是同气连枝,自己和兄弟们怎么闹都是要吃亏的。
“都给老子闭嘴!”赵胡子站在人群之中,大喝一声,指着周边诸人继续吼道:“别他娘的在老子耳边嚷嚷,李瞎子、张老二、虎子、老六,你们几个跟老子走。”
说完,赵胡子甩臂扭身,离开人群,朝着马厩走去。
一群家伙互相瞅了两眼,唉叹连连,只好各自散去。
....
申时,高诚去了寨门一趟,发现还是没有赵胡子他们几个人的身影。
这个时候,正是开饭之时,回来晚后可就只能饿肚子了。为了拉点新丁,不至于这么拼吧。
肆意想了一下,高诚也只好给箭楼上的兄弟交待一下,回去等着。
这一等便到了申时末,营寨门口响起一阵人喧马嘶,高诚再次出来。
赵胡子一马当先,快步来到跟前,拱手一礼:“高军侯,拢共募来三百七十六人,如何安排?”
说完,赵胡子脑袋一昂,颇为得意的看着高诚。
哼,小白脸,先给你找点琐事...
高诚环首望了一遍,几百号人脸色各异,目光都聚集在自己的身上,想看看自家军侯是为何人。
“赵胡子,去安排一下,伍长、什长、队率、卒长你自己挑人任命,明日点卯之时,名册交予吾!”无视赵胡子满满的挑衅,高诚说完就扭身离去。
赵胡子瞪着两颗眼珠子,左瞅右望,一脸迷茫,老子不认识字啊!
“他娘的!”气急败坏的低声骂了一句,赵胡子拉着身边的李瘸子吼道:“瘸子,今日子时前把名册给老子搞出来!”
“噗胡子,这么多年你见过我识字吗?”李瘸子看着渐渐消失在人群的背影,傻眼了。
待回身望向周边同袍时,却见人人后退三四步不止,更甚者已经拔腿跑了。
“娘的,那几个跑的给老子回来,过来录名册!”
....
次日一早,天色未亮,高诚便起来了。
走出帐外,遥望星空,还能看到那些回家慢的星星。诺大的营寨,四处一片寂静。远处寨门、箭楼上的火盆,成为这黑暗中的一丝光明。
来到这个世界,最麻烦的事情便是睡觉了...
想当年,自己虽然不是那么狂野,却也是时常熬夜两三点。到了现在,也只有看些书简能打发时间。没有钟表,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的,反正每次睁眼,天色都是未亮。
四处走了一圈,高诚并未靠近寨门。自己不是查岗,仅仅散步而已,不必惊起那些守夜的兄弟。
随着时间的拖延,天色缓缓放亮,黑夜正在消逝。
众多士卒也都逐渐睡醒,开始穿衣带甲,迎接自己军营生活的第一天。
过了大约三刻,高诚洗了把脸,自己披上新换的鱼鳞甲,朝着校场走去。
一阵鼓声响起,卯时即将到来。
紧急划出的一小片空地,成为这个骑兵曲的校场。一名名披着札甲,顶着皮胄的八尺壮汉,手执长矛或环首刀,仰首挺胸的列成一个方阵。
两什一排,计二十列,其余四人立于阵前,面朝方阵。
高诚一身鱼鳞甲,静静的伫立于最前方,看着前面阵型严襟的士卒,不禁点了点头。
良家子别的不说,这列阵倒是练的不错。汉军作战,讲究阵列于前,战于后。故而,对于这些国家预备役们,也是着重于阵型的训练。
至于武艺,并不是最重要的。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只存在于大军战败之际。否则,严整的阵型,会教那些自以为是的猛将如何做鬼。
“卯时已到,请册呼名!”
站在高诚与方阵之间的四名士兵,齐声喊道。再由其中一人手持卯册,张口点名。
李瘸子聚气大呼:“冯勇!”
“在!”
.....
伴随着一声声的点卯对答,四百士卒花费了近半个时辰,这才完成。
累的口干舌燥的李瘸子,合上卯册,双手捧着,回身朝着高诚大声吼道:“启禀军侯,点卯已毕。全曲共计四百零四人,未缺一人!”
说完,李瘸子小跑了两步,拱手将卯册递上。
高诚接过卯册,粗略看了一番,说道:“稍后将某的名字列于其中。吾等兄弟既为袍泽,吾身为军侯,又岂能不入卯册?”
李瘸子惊讶的抬起头,盯了一眼,随即再次垂下。
将官也是要上卯册,但不是跟士卒同册,上的是由其长官掌握的名册。此外,士卒点卯是一回事,将官点卯又是一回事。军侯身为世家子弟,却屈尊降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