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站在往楼上,端望对岸,身后关靖、单经两员大将,亦是如此。
“袁军兵力,不止六万之数啊,望而观之,其怕是约十万之士。”
对于袁军声势,公孙瓒不由感叹了一声。相比起冀州兵之雄厚,大燕就显得那么薄弱。
易水一十二寨,两万余步卒,均下每营尚不足两千人。后面的易县甚至都有没有任何兵力驻守,只有征召的民夫在此。
“续儿和子龙到了吗?”
“回大王,世子殿下和赵将军距离大营不足十里。想来,袁军进攻前,应该能赶回来。”
关靖回应一句。
公孙瓒点了下头,继续说道:“续儿和子龙急来疲倦,便先安排那五千骑,集结于中央二营,伺机攻袁军侧翼。其余各营,坚守营寨,不得肆意出击!”
“诺,末将这便下去安排!”
单经应了一声,匆匆下了望楼,安排信骑传令诸军。
“大王,刚刚蓟县来书,言上谷阎柔、渔阳田畴皆叛,引乌桓入关了。邹丹孤身一人在蓟县,独木难支啊!”
关靖在单经走后,才低声将此事报于公孙瓒。
公孙瓒身形一颤,言道:“阎柔和田畴兵权早已解之,如何得叛?”
“蓟县帛书并未详言,现在局势对吾大燕,很不利了!”
关靖摇着头言道,神色也沮丧万分。
蓟县受到威胁,这个时候,大军就算是撤也来不及了。唯一能庆幸的便是蓟县还有万余兵马,只要邹丹坚守城池,好歹也能多抗些时日。
公孙瓒深呼了一口,言道:“这些都别说了,还是先挡住袁军的进攻吧。”
“唉……诺!”
……
燕军正在营内忙来忙去,往寨墙上运送箭矢、檑木、滚石等物。寨墙上也是人来人往,调配位置。同时,一只只大鼎也开始引火煮之,准备金汁。
床弩再度固定好,百余人伺候着营内的五架床弩,望山刻度也已调整完毕,直挺挺的瞄着前方易水之中。
寨墙之上,原本紧贴墙身的一排尖木,被松开绑在寨头的绳索,十几名士卒紧紧拽着绳索,将那一排尖木放下,正处寨墙下一丈有余,尖木与寨墙形成一个小度夹角。而后,绳索牢牢绑在寨垛上。
同时,营寨上的建造的狼牙拍和夜叉檑,开始向寨墙外探出。
在河对岸,袁军也在准备进攻事宜。火矢已经制好十万支,一捆捆裹着油布的箭矢民夫扛到舟筏上。一名名弓弩手,也飞快奔上舟舸,做好进攻准备。
八千步卒在搭乘的木筏上,将木楯竖起,固定在筏前,以作格挡箭矢之物。一张张简易云梯,也放到舟筏上,搭在木楯和上面士卒肩上。上面放着一块块薄木板,充当盾牌。
五千弓手,八千步卒,搭乘着一千四百余艘舟筏,列于南岸。搭建渡桥的百余艘舟筏也都准备就绪,随时可以进攻。
朱儁登上望台,一边望着对岸,一边询问着身边将校,各种准备事宜是否妥当。
待一切就绪后,一上午已经过去一半。
“咚!”
伴随着鼓声响起,身在渡河兵马中的各部校官、军吏纷纷指挥手下弟兄,开始渡河。
这是一场全面的进攻,其中主攻方向自然是燕军中央的两座营寨,分布在这一段的渡河兵力高达四千余人,其余六寨,仅有千余将士,充作佯攻。
渡河大军,行至河中,立即停下。
这里距离燕军营寨,尚有六百余步,处于燕军床弩的射程之外。
五千弓手乘坐的船只,继续向前。
指挥大军作战的单经虽然不知道袁军再搞什么鬼,但依旧下令床弩肆意发矢,阻拦敌军靠近。
一如昨日,弩矢不中还好,中上一矢便是舟筏裂开,兵卒坠入河中。
四五百艘舟筏,冒着弩矢,飞快靠近。后面搭桥部队,也紧随其后,修筑着几条浮桥的最后一部分。
进入步弓射程,船上什伍立即下令诸弓手,做好准备。
距岸边五十余步,燕军弓手尚不能及,可如此之近的距离,也让床弩的命中率大大提升。
舟筏上袁军弓手,也知道身处险境,迅速取弓搭建,将箭头探入火盆之中,点燃其上油布。
“放!”
数千之火剪,腾空而起,宛若繁星,徐徐坠入一排排的拒马之中。
一支支弩矢,也在其中夹杂,狠狠的冲击着脆弱的舟筏。
“放!”
“嗖!”
一阵阵火矢划过,或钉在地上渐渐燃灭,或是钉在拒马之上,一点点焚烧着干燥的拒马。
燕军营寨内的单经以及公孙瓒,都为之一震,大惊失色的望着已经开起烧起来的拒马。
然而,燕军却无能为力,只有依靠床弩,争取多杀伤一些袁军。
同时,也有弩矢机会舟筏,致使火盆倾飞,瞬间点燃置于其中的大量火矢,将舟筏、弓手尽数点燃。
一时间,河岸边上,河中,到处都是一阵阵突起的火势。
“快,将所有火矢发出!”
伤亡越来越大,处于舟筏上的袁军弓手及军吏,也顾不得齐射了,纷纷自由发矢。将身上的所有火矢射出。
而后,匆忙摆渡后撤,远离那威力骇人的床弩。
去时五百余艘舟筏,回来时已经少了近百艘。不过,这一切都值得。
袁绍和朱儁望着燕军营外,熊熊燃烧的大火,皆是露出欣喜之色。
趁着拒马燃烧的时间,舟筏上的弓手当即撤下,换上另外一批